第12章 无奈
林泽轩向那边看去，只见一个与安希妍一起来的女生正与一位中年大叔在争论什么。
林泽轩快步向那边走去，一旁呆着的秀智下意识想拉住他，但是手伸到一半还是停住了，默默地跟了上去。
“怎么回事？”林泽轩一边跑过来一边问道。
其他人看了他一眼，没搭腔，也许她们在心底都认为林泽轩是个毛头小伙子，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只有安希妍把他拉到一边，向他大致说了一下事情的始末。
原来这个中年大叔是这个商场的负责人，她们来结算酬劳时，他拦下了负责给酬劳的人，“邀请”这些年轻貌美的女生参加一会的庆祝晚宴，并暗示会多付酬劳。
她们几个人属于私自出来接活，再加上也不是出道偶像，根本就没有经纪人之类的公司职员陪同，所以年纪最大的那个女生负责沟通这些事务，她当然知道这个中年大叔没安好心，就果断拒绝了，没想到中年大叔表示不参加晚宴就不算完整活动，不予支付酬劳。双方这就僵持住了。
“我先问一下，各位都对这个晚宴没有兴趣是嘛？”
林泽轩是打算帮她们一把，但仅限懂得洁身自爱的人。
几个人大致眼神沟通了一下，集体点了点头。
“那好，这位大叔，我作为cube公司的协调部门员工，请您支付本次表演的酬劳，如果继续纠缠本公司练习生，我会上报公司请求法律援助。”
能走正规程序林泽轩还是不愿意多惹麻烦。
“cube？没听说过，而且庆祝晚宴属于演出的一部分，你们不按规矩办事，还想拿到酬劳？你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你要走法律程序？好啊，合同拿来我看看？”
这就是典型的耍流氓了，这种低档次的商演，涉及金额非常小，一般都是以口头协商为主，哪有什么书面合同这种东西。而且现在cube名头不响，旗下的艺人又没有特别出名的，如果换做其他知名公司，估计他也不敢这么横。
“得饶人处且饶人，别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呦，你个毛头小子还敢威胁我？我今天就把话放这了，要么你们给我老老实实参加晚宴，要么现在滚蛋！也不看看在谁的地盘，你再胡搅蛮缠，信不信我叫保安把你丢出去？！”
林泽轩目光迅速转冷，这种人简直就是社会残渣，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混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他无视了安希妍和秀智示意他息事宁人的眼神，向身后虚空招了招手。
一个呼吸间，一个除了眼睛全都笼罩在黑色服饰中的人瞬间出现，恭敬的站在林泽轩身后。
“这个人刚才威胁我要把我从这丢出去……”
几乎是一眨眼，连周围的安保人员都没看清，这个中年大叔就被生生举起来丢出去了。
“怎么处理？”黑衣人不带丝毫感情的像机器人一般的声音传来。
“以后别让我看见他……”林泽轩顺嘴说出电视剧经常出现的逼格超高的台词。
转念一想，这个黑衣人不会以为自己的意思是要干掉他吧，林泽轩迅速拉住黑衣人的袖子：“别杀人，惩罚一下就行。”
黑衣人点了点头，单手拎着中年大叔迅速消失，旁边的安保人员都看呆了，这中年大叔可接近一百公斤，单手拎着步伐依旧敏捷，这是什么人啊。
林泽轩贵为林氏集团的二少爷，在半岛出了岔子，林家怎么会又放他一个人呆在这边呢，在黎女士的一再强调下，就安排了四个人保护他的安全，据说都是经过专业训练，保护过重要人物的保镖，今天出现的黑衣人大概是他们的领头人，不过这确实不好判断，毕竟四个人都只露眼睛，连林泽轩都没见过这四个人的真面目。
这不影响林泽轩带给在场人的震撼。
秀智只是听说林泽轩是豪门公子哥，但这个形象一直在她心里是模糊的，今天见证了这样一幕，瞬间这个形象就丰满起来了。可这也带给她新的困扰：她和他之间的距离真的已经大到这种难以衡量的地步了。
“你们先领取酬劳吧，我先去看看。”林泽轩实在受不了一群妹子那八卦中带着一丝恐惧的目光，找个理由先逃离再说。
还没过多久，黎女士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儿子，你没事吧？”
“没事，他就是威胁我两句……”
“威胁？敢威胁我们林家人的都被沉江了！”
林泽轩感觉这大冬天的额头上隐隐有汗留了下来。
“儿子，刚刚那个商场的老板打电话来道歉了，并且愿意给出商场一半的股份来表示诚意。”
“商场的老板怎么会知道我是谁？”
“我们家在半岛也是有产业的，而且这些商场没有华夏生产的奢侈品品牌、日用品、电子产品一系列的东西怎么可能开得起来。”
一种莫名的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华夏制造终于不再是一个梗，而是品质的象征。
“所以这次我们跟半岛的合作伙伴都打过招呼的，这个老板好像是哪个财阀的旁系，所以就知道了你的身份。”
还以为自己天生自带王霸之气，哪知道还是得靠家族……
“等会，你说股份？一半？”
“对啊，有什么问题嘛？你记得明天上午去签合同，你爸爸说直接转到你名下就好，他没工夫操心这些小事。”
好吧，半家商场在他们眼里都是小事……林泽轩感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儿子，在那边要注意身体，千万别累着了，还有不管去哪都要带上牧羊他们四个，别耍小孩子脾气，安全第一啊。”
原来四个人中的队长叫牧羊，而且林泽轩真的想默默吐槽一句，明明都穿的无比显眼，可自己真的没有发现过这四个人的踪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反应太迟钝。
“欧巴……”
秀智出商场时，很快就看到在门口打电话的林泽轩，与以往不同，她的声音中掺杂着一起犹豫。
“林泽轩xi，非常感谢你今天的帮助，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想请您吃顿饭表示谢意。”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一家街边大排档，这大概已经是并不富裕的她们所能接受的最高规格的招待了。
“再次感谢您今晚出手相助，这地方可能看着有些简陋，但是……”
林泽轩摆了摆手，示意不介意：“我自己也是个练习生，这些情况我也经历过。”
不认识林泽轩的人都发出一声低呼，真的没想到他居然是个练习生。
“不好意思，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林泽轩微笑着转移了话题：“不过确实让我很意外，你们为什么都不去参加那个所谓的晚宴？说不定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明显这是一次失败的话题转移，整个气氛瞬间变得凝重沉默起来。
“要是不想说我们就换个话题，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安希妍拢了拢耳边的头发，飒然一笑：“倒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只是泽轩你年纪小可能不太懂这行的潜规则，愿意参加这种私人主办的晚宴基本就默认晚宴结束后肯定会发生点什么。甚至很多练习生都找门路主动参加，以寻求事业上的突破或者……下半生的依靠。”
“可是这种人应该心里十分清楚她们的目的难以达到吧？”
带队的女生接过话头：“心里清楚又怎么样？年纪轻轻就开始练习，除了唱歌跳舞什么都不会，而且练习生生涯欠下公司的债即使出不了道也需要偿还一部分。生活的重压迫使你即使知道这样做的希望渺茫，也恨不得抓住每一次的可能性。”
一群人都随之点了点头，都表示同感，只有秀智，听着这些从没听过的事神情越来越呆滞。
“就像今天，我们本来是要练习的。可是公司的女团已经出道，我们估计只能等下一次企划了，和我一起属于出道预备班的年龄大一些的欧尼，很多都已经退出公司另谋出路了，就剩下我们几个还在坚持。这样的坚持估计还得持续一段时间，所以我们才利用时间出来跑跑活动，打打零工，万一下次企划再落选也有点积蓄，不至于拖累家里人。”
又是一阵窒息的沉默，只是一些事实的讲述，就透露出练习生群体无奈又悲哀的现实情况。
“别这么悲观。你们能够坚持下来，至少说明你们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坚定信念。只要这口气在，即使不做练习生你们也可以活得很好，也可以成为更优秀的自己。你们看看皇冠的素妍姐，少时的西卡姐，哪个不是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出道？你们要坚信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林泽轩本来是最讨厌这种心灵鸡汤类的说教的，但是面对这些心怀理想不懈努力的女孩们他还是不忍心戳破。
如果按照前世的轨迹发展，在座的这些人里只有安希妍和秀智这两个人能够大红大紫，其他的估计都会直面无情的现实。
林泽轩突然意识到，即使他再有钱也不可能保护所有可爱的妹子们，这大概是他重生后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