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讲到那幅画时,三人渐渐听得入了迷,当听到天降倾盆大雨,书生进到兰若寺借宿,见到那画中人,三人惊声咋呼鬼啊。
当听到书生未被聂小倩吸食阳气,水叶雪暗松口气,两狗子却倍感惋惜,这立场在聂小倩那边呢。
阴阳音的黑山老妖出现了,三人牙齿打颤。
“燕赤霞为半仙弟子,半仙赐他一柄轩辕神剑,令他以降妖除魔为己任。”
“黑压压一片妖树根如一条条粗蟒扑向他,只听他一声咒念‘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嗖的一声,他背负的木匣中轩辕神剑身携正黄道光飞出,斩妖树根……”
三人哇哇大呼过瘾。
待得梁九讲完,水叶雪这银牙又咬上了梁九的肩。
梁九心中有十万个为什么:“我说小美人,你是属猫的吗?就算你是属猫的,可我也不是耗子是不是?”
水叶雪松开后恨恨道:“为什么不让他们在一起!他们那样的相爱。”
梁九解释道:“这人和鬼怎么在一起,已经送去投胎这是最好的结局。不然你还想怎样?”
水叶雪眼珠子咕噜一转:“可以让燕赤霞去抓恶人给聂小倩吸啊,给她修成人身,然后就可以和宁采臣在一起啦。”
两狗子也在想办法:“对,再不行就把宁采臣那小子做了,让他们一块当鬼这不就完事了,要投胎去投胎,要双飘双飞也自在。”
梁九恼道:“你们这三观不对,不跟你们说话。”
三人咕叽咕叽在一边讨论着如何强扭这瓜。梁九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再听上一听。
那边两人窸窸窣窣穿好衣物,燕非堂噗通跪地上,并起三根指发誓,定会负责到底怎样怎样的,而娄小萱则一个劲的哭,恨不得哭瞎眼。哭以前怎么瞎了眼把心许给了慕容子晋。
梁九思忖一会,给屋中三人点了穴道:“你们先别出来,我先去看看。”
梁九先到燕非堂屋门前咔嚓一把捏碎门口的锁,然后道:“非堂兄,是谁锁的你!你在里面可有事?”
燕非堂忙道:“无事无事。”
梁九在门口等候片刻,燕非堂正好衣冠出屋,双手青筋直冒,相当暴怒:“王爷,我想杀人。”
梁九拍拍他的肩:“再等等,等晚上慕容子晋便交给你和娄姑娘处置。可惜了本王的大好肉票。你把娄姑娘先背到她那屋,然后让你徒弟去照看。”
“好。”
水叶雪再见到娄小萱时,她像是变了一个人,瞳孔无焦距,似一具行尸走肉。水叶雪吓一跳,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敢多问,便关了门与她讲倩女幽魂的故事。这故事挑的……
阮同莆卸掉虎贲军重甲换轻甲,带领三十名守军骑卒继续去侦查扣子军今日的动向。
三十人每三人一组,分散开来远远遥望那支黑压压的大军。内心无不沉重。
见到今日行进速度仍和今晨无差,阮同莆刚要调转码头时,身后雪丘炸开!数十人自雪丘里蹿出,阮同莆只觉似有一虎扑向他,有拳来!虎皮拳套,是察猜!
阮同莆双手持刀一抵,察猜左掌附内力,夹住刀,右手成拳,快若奔雷,眨眼已轰出十数叠拳!
“噗!”阮同莆落马倒飞,鼻梁凹陷,咳出两口血后头一歪便没了声息。
察猜未看结果,踏马背旋身避过几发弩箭,如饿虎扑羊继续杀向那些侦查骑卒。
寇太平在后方大马上,还特么在啃着羊腿,嚼两口肉后啧啧道:“老禄,你看看,他领你的手下像虎领狼,你领起来像兔领羊。”
禄光豪骑大马在他身侧,言中苦涩道:“寇将军,能不能委婉些?”
寇太平笑道:“委婉是啥,学不来,就喜欢像王爷骂人那般直接些,像那句骂你们顶头上司:本王撒把米在那口子上,鸡都比你们强。我初知之时笑了一夜没睡好觉,忒有才了。”
寇太平啃完羊腿上最后一丝肉,抹抹嘴道:“察猜这家伙,是条猛虎,跟我这丑老虎可惜了,等回头我便向王爷举荐,大梁该添第六虎。”
而后他把羊骨头一扔,右手抽刀,举刀,左手握拳与刀面一拍,铛的一声响,其音狂热:“千岁有令!拿城!”
大地轰轰隆隆,扣子军,急行军!
察猜领监野司好手一个不漏解决掉这些探马后,沉声前奔:“跟上!”脚下扬雪起白尘!
……
水烟辇上,众人还在二楼花天酒地,梁九找来燕非堂与两狗子道:“我上岸一趟,很快便回来。非堂兄,你这惊鸿剑,再借我一用。”
燕非堂二话不说,借剑!
梁九趁没人注意,来到船檐外摸下湖,搭配着追风决,脚下生速,如一条箭鱼在湖底直游向护城河的方向。
北城门外,袁靖群披甲戴刀,一路视察护城河的进度,目前只扩建到九十米,还不够。他已把工钱提到三十倍,大肉大菜伺候,可数百工匠们皆道已经竭尽所能,再快便要塌。
袁靖群没办法,只得耐下性子等。他眼望官道的方向,这个时间那些探马应该回来了,可仍远远不见踪迹,他心生不好的预感,立即再拨出五十数探马,正待返回城守楼坐镇。
这时已截流的那边湖面突然蹿出一抹剑影,以宗级真气,施独孤九剑之–破剑式!
一剑惊鸿!
众军卒骇然!
“宗!是剑宗!”
“敌袭!保护袁骑督!”
一路残肢乱臂!这剑,直扑袁靖群而来,护卫在袁靖群身前的虎贲军悍卒有十一数,十一把刀整齐划一,猛斩向梁九,梁九真气护体,不闪不避,刺啦数声,梁九上半身光溜溜,衣服被斩碎了去,刀锋在肌表竟被崩断!梁九一拂手,那些断裂的刀尖皆尽被他握在手,而后飞刀!又见飞刀!这十一把飞刀瞬息切过十一名虎贲悍卒的喉。梁九左手持剑继续向前!
十余名最后的重盾卫护卫着袁靖群一退再退,蒙上面的梁九如龙卷水,盾裂盾倒,袁靖群双臂交叉挡面,声嘶力竭:“何方鼠辈!可敢报上名来!”印象中没这号剑宗!孤雁剑庄老庄主也没达到宗!
梁九剑来,剑身穿过他的双臂,穿过他的喉,而后在他耳边轻声道:“大梁九爷。”
在城守军反应过来刚要重兵围剿之时,梁九又如一尾滑溜的泥鳅,纵入河,数十名粘杆处好手跟着追入河,谁想梁九杀个回马枪,剑气纵横间,只侥幸逃出一两名机警之辈,他们速速退离,分外胆寒的望着其他人,其他人均已漂为浮尸,箭雨点点迟迟落入河,却早已没了梁九的踪迹。
北门这数万守城军,面面相觑,心下那个慌,这……这便是宗?怪不得江湖中有言,习武不达宗,莫惹朝堂,换句话来说便是,习武达宗,可叼一叼朝堂!
……
一牵小牛不再装目盲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城外雪林前,先前那一番快若大口饮酒的刺杀,皆落入她眼中,她目里不解更甚:“这又是何种剑法?”
女子回头,牵着小牛进林,快步赶往大梁的方向!
大雪子在林中带着背上的紫貂跑来跑去,这时似又发现什么好玩的,一头小牛儿,它跑过去嗅嗅。这小牛青皮青角,也不怕它,看它两眼后便自顾自赶路。
女子初见大雪子时亦轻皱起了眉,眼中却无惧意,而是抚上它的马颈,轻捻下一块伪装,而后嗅嗅,目里含着笑意:“人有趣,马也有趣。”
大雪子竟未拒绝女子的轻抚,因为女子身上散发出一股令它很舒服的感觉,像是青草的气息,是那样的平和。
女子揉揉马背上紫貂可爱的小脑袋,最后冲它们挥挥手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