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任务交割
“有什么问题？”
陈泽见他面色犹疑，不禁问道。
那文吏道：“任务文书是真的，照说并没有问题，可阁下若是初次进行考核的话，我这里能审理的权限只能为你晋升到一等参事。”
“所以要说有问题的话，是我的问题。”
末了，那文吏苦笑着说道。
“这样……”
陈泽皱眉，他这任务就是那位华老拍脑子想出来的，估计军机处也无此先例，倒不是别人故意刁难他。
难道还是只能回去找华老不成？
他这边正沉吟着，不想那中年文吏的服务状态很好，想了想又道：“阁下情况特殊，容我去禀报一声，或许本处主事能有权限处理。”
陈泽道了声谢，在台前静等片刻后，便见文吏领着一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阔步而来。
“景先生，就是这位！”
文吏恭敬向对方介绍陈泽，随后递上任务文书。
军机处的人并不将军阶显露在外，但见此人一出现，周围人等无不恭敬行礼，估计其军阶只怕不低。
景先生不发一言，甚至都没去看陈泽一眼，而是将目光专注在任务文书上。
少倾，他合上文书，目光灼灼盯着陈泽，沉声道：“这任务是华老发给你的？”
陈泽应了声是，不想景先生突又问道：“你和华老是什么关系？”
这话问得陈泽微怔，随即答道：“并无关系，在下在博安城军机处进行军阶考核，华老是在下的主考官，仅此而已。”
这本就是事实，陈泽当然心中无愧，可当他说的时候却晃眼看着那一直绷着脸的景先生眼底似乎划过了一抹意味复杂的神情。
如此神情只是一闪而逝，以至于陈泽都感觉是自己的错觉。
就听景先生道：“文书无误，是华老亲笔所写，博安分处的印章也无误，那么，任务情况呢？”
陈泽连将手中包袱置于柜台上，“这是鬼见愁首领祁杀的人头，除此之外，其手下共七十八人全灭，尸首掩埋于多曼峡谷。”
景先生微扬下巴，旁边中年文吏双手微颤解开包袱皮，果见一颗狰狞怒白的惨白人头。
他返身在任务墙上一阵寻找，抽出了其中一张，陈泽撇眼一看，那张任务卷轴下方的简报上写着：剿灭贼匪鬼见愁，战功奖励一万。
文吏打开卷轴，翻出一张头像与柜台上的人头认真比对，随后向景先生禀道：“是祁杀无误！”
陈泽才又道：“此次剿灭鬼见愁残余，还在其老巢缴获大量财物，在下只挑方便携带的命人带了出来，眼下就在门外。”
景先生深深看了他一眼，向文吏吩咐道：“既然无误就为他办晋升手续吧，门外的财物找人去清点，按帝国律法抽出百分之十作为奖励。”
说着也不待文吏应是，却是转身便要离开。
“景先生请留步！”
陈泽道：“在下还有一事相禀！”
“何事？”
景先生停步，并不回头。
陈泽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上楼。”
景先生淡淡吐出二字，随即迈步，自顾自往二楼走去。
清点财物自然不需要陈泽，外面有孟羊等人会配合军机处的人进行点算，他当即便跟了上去。
二楼的面积与底下大厅相当，被分割成十几个房间，门牌上写着情报分析处、档案室、军机演算室等不同的类别，同样都是大门紧闭，陈泽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先一步上楼的景先生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打开门，回头看了陈泽一眼。
当陈泽也进入房间，见这里乃是景先生的办公室，从桌到椅，再到接待客人的茶几等等都是一整套的黑木所制，古朴气息扑面而来。
而景先生背负双手站在窗前，没等陈泽开口，他首先低声问道：“华老……他可还好？”
陈泽怔了怔，心知面前这人与华老之间有所纠葛，但他与华老也不过一面之缘而已，好与不好这从何谈起？
想起那天初见华老时的情景，他答道：“酒喝得多了些。”
“是么？”
简单的两个字从景先生口中说出，陈泽竟从中听出了许多种不同的情绪。
惋惜、哀叹、关切，除此之此，竟似还有一丝丝的……愤怒？
正当他不明所以时，景先生却豁然转身，仍是那张沉静厚重的面容，大手一挥道：“好了，你可以说你的事了！”
陈泽不是个好听八卦的人，当下也将心头疑惑压下，理了理思路，朗声道：“是这样，在下此次领了华老的任务去毒雾之森里清剿鬼见愁，随后发现……”
当下，他将自己进入毒雾之森后的所见所闻，乃至最后自己的分析，一股脑全道与景先生知晓。
由始至终，景先生不发一言，只静静听着陈泽讲述，直到他话音落下，这才问道：“那以你所见，该当如何应对？”
“嗯？”
倒是陈泽愣了片刻，心道你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在来的路上他想了无数种自己禀报军情后会遇到的情况，毕竟他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作出朱炎帝国有可能利用毒雾之森的人搞事情的判断也只是基于他的推测。
要说唯一有的证据，或许就只是程昱发现后面有尾巴盯着这一点了。
可有人跟踪能说明什么？
发现有官兵进入毒雾之森，派人跟踪一下不也很正常么？
陈泽的分析只是基于他前世的军事素养而作出的合理性推断，所谓居安思危，他习惯了凡事都往最坏的结果上考虑，再由这个结果反导向种种不合理的异样，最终得出了结论。
可他的这种行为习惯放在其他人的眼前，却是大概率被当作另外的四个字——危言耸听。
他作好了自己的推论不被采信的心理准备，也准备好了数种证明的方法来劝说，唯一没想到的是，对方直接跳过了这个步骤。
“景先生，你相信在下所言？”
陈泽不无疑惑道。
景先生却不答反问道：“你们是昨天从西云城离开进入毒雾之森的吧？”
陈泽应道：“是。”
“除了你们之外，昨天傍晚还有另一支从博安城赶来的人到了这里，他们带来了一个消息。”
景先生一字一顿道：“朱炎三城在四天前合共一百五十万精锐兵临博安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