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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十年之痒(一)

徐婉似乎迷上了看月亮,这晚,照例叫清平搬了椅子出去在合欢树下,清平搬着椅子说,“婉姑娘,今晚没有月亮,这天阴昏昏的,估计是要下雨了!”

  徐婉走到窗前朝外看着,还真是没有月亮,“清平,有没有一个月了?”

  “姑娘,这才过去小半个月,你莫不是期待着宁公子过来?”清平打趣着说道,徐婉玉容微红,“你这丫头,可知说些什么?”

  清平也是个活泼的,向来与徐婉关系好着:“可不是嘛,要不姑娘问我作甚?莫不是姑娘芳心暗许了?”说罢,清平那鬼机灵跑过来,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叫徐婉看了心虚,“你这丫头,又在胡说!”

  清平见徐婉不告诉她,“我没有胡说,清平虽年纪小,但还是懂些人情世故,姑娘心里想的什么,清平多少还是会猜到一些的!”

  徐婉轻轻关上窗户,走到门前,看着黑暗的夜色,“清平,你拿着篮子,随我去合欢树下将掉落的花捡起来,今晚若是下雨,这花恐是又被雨水冲走了!”

  清平拿着篮子,“姑娘,这花年年落,年年捡,循环往复,没个休止!”似乎是捡的厌烦,清平有些发着牢骚。

  “你怎会明白?”徐婉一袭白裙,走在黑夜中,合欢树下,那纤纤玉指捡起那掉落的花朵,温柔地,轻轻地,恨不得倾尽所有去守护,清平则是捡一个,粗暴的扔在篮子中,她是个急脾气,自然做不来这细致的活。

  “婉姑娘,在我小时候,家里院子里种不得合欢树!听老一辈的人说,这合欢树别名苦情树,苦情,穷人家谁还想要种这个,寓意不太好!”清平已将花捡了一篮子,头上的圆圆的丸子发髻一颤颤的,倒是跳脱可爱。

  “我竟不知有此意!”捡花的人弯下腰,那薄薄的紫色纱罗掉在地上,白色的曳地长裙掩映着紫色,衬托的徐婉更加的娇俏可人。突然,黑暗的天空中雷声大作,大有要下雨的架势,清平拽着徐婉,“姑娘,走了,一会下雨了,淋着就不好了!快快进屋来!”

  徐婉加紧自己的步伐,进了屋,豆大般的雨滴落在地上,狂风不知道从哪儿来,怒气冲冲的席卷着院子里的一切,合欢树的花被吹的七零八落,有的随着雨水飘走。

  “清平,窗户关了吗?”

  清平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哎呀!我忘了,我现在去关,别淋湿了什么才好!”清平走过去时,能清楚地感受到屋外狂风的劲猛,卷着暴雨直直拍向清平的脸颊,清平闭紧了眼睛,双手用力的拉着窗户,好不容易关上了,头发也被打湿的差不多了,“姑娘,这夏天的雨就是奇怪,跟发了疯一样!”清平用袖子擦着自己湿漉漉的碎发,“姑娘,你快过来看看又什么东西打湿了没!”徐婉突然想起来清英的遗书还在那里叠放着,急急的跑过来,拿起檀木盒子,打开锁,发现没有湿,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没湿!”徐婉将那盒子放在胸口,足以看出这盒子对徐婉多么重要。

  清平替徐婉收拾着床铺,“姑娘,天色不早了,今晚天又凉,还是早些歇息吧!”

  徐婉将盒子收好,放在自己的枕边,看了又看,这才躺上闭眼。

  时间是不知不觉中被消磨的,这天晚上,君怜阁里的人格外多,都是为了一个叫徐婉的女子,男人垂涎美色是天经地义的,于玄宁七年前做的打算本就是为了此时的一鸣惊人。

  后面,清平拿着长袖的粉红色舞衣,对着徐婉比量着,“姑娘,今晚又该您表演了!来的人可多了!我听那些嬷嬷们说,都是慕名而来呀!少不了富家子弟,王公贵族,京城里花楼众多,要数第一的,还是我们君怜阁!”清平骄傲的说着,徐婉微微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忽闪着,樱唇小巧,“是吗?我得好好表现了!”

  徐婉本就不善言谈,性子又寡淡,能说的上话的人,少之又少。清平大大咧咧,倒是弥补了徐婉的缺陷,“那姑娘,今日我把你打扮的漂亮些,不过细细想来,哎,但终究有一件事可惜!”

  徐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何来可惜之说?”

  清平拿着两支步摇在徐婉头上试了又试,“姑娘,就算是你打扮的再漂亮,面纱遮面,又能让别人看到些什么!”

  徐婉从镜子中看着清平,“戴那只珍珠碧玉步摇,簪子就要那只垂珠却月簪!你把耳环一并换成长缀珍珠,镯子戴那只纯白色的银珠钏就好!”清平愣了半天,将其中的镂空金丝步摇放在桌上,替徐婉整理着头发,“姑娘,我其实想给你带那只金丝的,看起来贵气!”

  徐婉:“你也知道我不喜张扬,金色本就不适合我!”

  清平透过镜子仔细瞧着还有那些地方不够好,徐婉实在是坐的乏味了:“好了,别看了,已经很好了!”徐婉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屏风后面去换衣服,临走时清平拿起面纱帮徐婉遮上。

  舞台上,乐声响起,中央的人开始舞蹈,柔弱的身子仿若无骨,在舞台上灵活的延展着,极尽一个女人的妖娆姿态,舞动中的徐婉沉溺在一个幻想的世界里,只想跟着节奏表现自己,不曾想过外界的人是怎样看待的。

  此次表演台上撤了纱帐,倒也是看的透彻,不过“这美人半遮面怎么回事?是新的情趣吗,爷怎么不知道?啊哈哈,要是能春宵一刻,不知该有多销魂!”一青胡茬半边脸的老中年男人色眯眯的盯着舞台上的人,放肆地说道。

  旁边的女人听了不高兴,粉圈若有若无的砸在老男人的胸上,“说这个作甚,爷不要人家了吗!许久不见,小蝶甚是想您呢!”

  男人挑逗着,手指勾着那人的下巴,“今晚好好满足你,乖!”名为小蝶的女子娇羞的倒在老男人的怀里,“爷好坏呀!”

  青楼女子大都这样,男人们见怪不怪了,也权当无视着,继续看自己的表演去了。

  此时徐婉正表演这最精彩的片段,水袖伸出,击打在旁边的牛皮鼓上,发出沉重的响声,随着鼓点加快,人的节奏也不断加快着,徐婉在舞台中央旋转着,像一只粉色的蝴蝶,又好若那仙子落入凡尘,一瞬间撩拨了许多男人的心。

  宁子世站在角落里看着台上的女子,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真是绝美,绝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