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怎么想的?”南夕支起手撑着脑袋侧身对着她,阮凌仓怎么做怎么想她已经不关心了,现在明梦自己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知道。”明梦把头埋在枕头里,十分迷茫的说道。
南夕转正了身子,抱着被子看着天花板自顾自的发起呆来,本来按她以往的习惯,大抵丢一个“分”字就算提意见了,可明梦和阮凌仓十年感情一朝破裂时,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我想,看看他怎么说。”许久后,明梦闷闷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艰难的下定了的决心。
“你爸妈……知道了吗?”南夕侧头问道。
“还没说呢。”明梦翻身躺平,和她一样漫无目的的盯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儿又补充道:“说了又能怎样呢?”
南夕深深看了她一眼,把脑子里瞬间弹出的百十种想法全部粉碎。
明梦爸妈,可是早早见过阮凌仓,并在一定程度上已经默认了这个女婿。
这件事若被他俩知道,毫无疑问的会直接让他们趁早分手此生再不相见。
可阮凌仓自己真正的想法,真的和他做出的事情一样过分吗?还是他也受着家里的压力,不得已才……
南夕长长吐了口气,到现在阮凌仓没有给过一句过得去的解释,她们也没人去耐心听过一次。
“你今天有事吗?”明梦仰起脸,带着几分期盼渴求的看向她。
“下午要……”南夕说道一半却住了口,把将要出口的话转回嘴里又转上几圈才说道:“柏初雪的事出结果了,今天下午去庭审。”
明梦呆呆的想了想,眉头皱了半晌后才随着了然的一声“哦”舒展开来,“对了,还没恭喜你们,终于在一起了。”
南夕干笑了两声,随即场面式的回道:“还得多亏了你们开导,等过段时间不那么忙了请你们吃饭。”
听到有人请客,明梦一骨碌爬了起来,两眼放光自豪的说道:“那是!可不得好好谢谢我。”
“恩?”一直小心注意着她情绪变化的南夕闻言一愣,下一秒借着第六感爆棚瞬间闪过的一丝灵感问道:“你做过什么?”
“呃……”本来情绪低落又转好一点的明梦在瞬间掀开被子跳了下去,“那什么我今天有客人来租棚,我去准备啦!”
尾音落处,是拎着枕头打了个空的南夕。
处理了一下店里的事务又和芋姐沟通过订单进度后,时间悄然过了午饭正点,外面原本嘈杂的声音消失不见,租棚拍照的客人已经走完了。
南夕起身动了动发酸发麻的关节,开门出去找到了正在收拾房间的明梦。
“吃饭没?”她靠着门框懒懒问道。
“没呢,你想吃什么?”叠着背景布的明梦随口应道。
“随便垫点吧,一会儿得出门了。”南夕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再过一会儿晏扬就该来了。
“那你吃吧不用管我了。”
“你不吃了?”
“没胃口,不吃了。”明梦在前后错落排布的轻纱间抬头一笑,一上午的工作让她此刻显得疲累又困顿。
“行吧。”南夕几次张口,最后却只说出了这两个字。
她很明白那种没有胃口什么都不想吃,甚至想到以往爱吃的食物却反胃的感觉,不想一味的强迫明梦,只在自己泡上一碗方便面时又淘米煮了一锅白粥。
利索的吃完面,把火关小,回房间换衣服化妆,等要出门时锅里的白米已经熬的晶莹剔透,大勺下去一搅,扑鼻而来的粥香将人心熨得舒服妥帖。
“梦梦……”南夕喊着,一路往里找进去,却发现明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入了梦乡。
抽了桌上的纸笔留了言,又把火关了,南夕才悠然的往楼下走。
晏扬的车已经停在路边,看到她出来靠着车门的人扬起笑容招手。
“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她还以为他还在路上。
“刚到,正想给你发信息不用赶。”晏扬抬起手机在她眼前顿了顿,聊天页面上正是“到了,不用赶时间”几个字,不过还没发出去。
“走吧。”南夕弯着眼睛笑了,上车扣好安全带说道。
两人随意聊着,一路上也没有堵车之类的糟糕路况,晴空万里秋风微凉,比预计时间还提前了十分钟到达。
“这位就是未婚妻吧?”严萱正和助理交代着工作事项,余光瞥到走来的一对男女,黑色搭配干练严整,精致的五官上莫名的看出了那么一点夫妻相。
“这位是严萱严律师。”晏扬笑着给她们相互介绍,“这位是我女朋友,南夕。”
“您好,严律。”南夕笑着上前一步,伸手和严萱握了握。
“两位……”严萱的目光在他们之间转了转,旋即抿嘴笑了笑说道:“两位的身份是未婚夫妻。”
南夕微微一愣,随后了然的看向晏扬,相视着点了点头。
“还有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由我助理和你们对接一下,我先去整理一下资料。”严萱说完向他们点头示意了一下便离开了。
小助理可能是头一次面对当事人,神情有些紧张和慌乱,束好的发型一丝不苟的顶在脑袋上,此刻被秋风一吹从额间落下两行热汗。
“别急,大概的我们都已经清楚,其他严律交代的你一点点和我对就好。”晏扬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安抚道,顺手接过一份文件夹帮他分担了些压力。
也许是因为他们的态度太过亲和,把一身的黑色都带得舒服起来,两人的气场似乎没有刚走来时的那种强压感了。
小助理趁机看了眼时间,然后定了心神一条一条的和他们对接起来。
柏初雪跟着那位郭律师到法院时,晏扬和南夕就那么站在门口,要不是两人都一身的黑,别人免不了要以为这是在婚礼现场门口迎宾的新人。
“你们……”柏初雪看着他们,视线又不由自主的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早已尘封的记忆在这一刻破开了封印,汹涌而出,说不清是遗憾更多还是嫉恨更多的情绪占满了她的所有感官。
“柏女士,该进去了。”郭律师回头“好意”的提醒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