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里加格拉山寨等候的杜冲等人,见到徐放山欣喜的脸色,不用问也知道得手了。
刚一落地,徐放山高兴道:“杜宗主,老朽幸不辱使命,这次是占卜出了五老峰的所在。”
归无望说道:“这次还真是惊险,老祭司差点命丧麒麟蝎的毒蜇之下了。”
杜冲亲切地拉着徐放山的手,道:“辛苦老祭司了,来,我们去客栈坐着,慢慢细说五老峰的位置。”
杜冲和徐放山在前,其他人跟在后面,相继进入客栈,按着此前的座位次序坐好,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杜冲、徐放山两人。
尤其是归无望,从传出广成子的消息开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寻找广成子,寄望他出山,重新主持仙原大地。现在,历尽了多番劫难,终于可以得知广成子的下落,让他如何不欣喜。
待众人坐定,掌柜早已给一一倒上了茶。徐放山脱下大祭祀袍,取下大祭司帽,交给掌柜,然后呷了一口茶,才道:“根据龟壳灰烬显示出的卦象,五老峰不是一座山峰,而是五座山峰,至于为何合称五老峰,老朽就不得而知了。”
杜冲问道:“卦象可曾显示广成子、宗九泉藏于何处?”
徐放山道:“这倒是没有,不过在从卦象来看,有人隐居在五老峰,也不知道是不是广成子和宗九泉。”
听到五老峰有人隐居,归无望猜测道:“肯定不会是广成子先生和宗九泉,若是他们两个,自然是想方设法回到仙原大地,而不是隐居在深山老林中。我猜测是隐居在五老峰的高人,囚禁了广成子先生和宗九泉。”
杜冲道:“未尝没有这种可能,不过还是亲眼见到才知道事情真假。若真如归庭主所说,广成子和宗九泉被人囚禁,只怕我们也无能力救出广成子。试问当今天下,谁人能困住广成子和魔宗?”
听这话的意思,似乎是要打退堂鼓,归无望急忙说道:“他们两人必然是着了别人的道,若是光明正大打一架,只怕当今天下没有人能制住他们。”
李道成冷笑道:“若是五老峰也有什么万木之神的神灵,只怕广成子和宗九泉已经化为血水被吸收了。”
徐放山任由他们争吵,只当是看热闹。
杜冲当然不会被什么怪力乱神所吓倒,堂堂道宗也不会打什么退堂鼓,他说道:“且不要胡乱猜测,一切真相,只要到五老峰看一看就一清二楚了。”
每次争吵只要杜冲一发话,就算结束了,这个规律徐放山早已瞧得明白。他附和道:“杜宗主所言极是,目前来说,一切猜测毫无意义。”
杜冲道:“老祭司说的好,请问老祭司,这五老峰如何去呢?”
徐放山笑道:“今天多亏万木之神神力的帮助,蓍草卦象才显示出了如何去五老峰。根据卦象显示,以万木之神为坐标,朝正东方向行走二百六十里路,就会发现一棵千年红杉树,高两百余丈,全身叶子都是血红色,如麒麟蝎一般的颜色……”
李道成斥道:“别再提什么麒麟蝎,听到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徐放山只好陪着笑,道:“抱歉抱歉,比拟用词用错了,李长老原谅老朽这一次……”
杜冲不耐烦打断道:“好了好了,接下来怎么走?”
徐放山接着道:“见到千年红杉树后,则要朝东南方向走一百九十九里路,就可以看到了五老峰了。”
杜冲道:“五老峰有何显著特征?”
徐放山道:“五老峰很好认,五座山峰连成一条线,如一串珍珠。中间那座山峰,朝北那面是一个光滑的悬崖,宛如被人用刀砍去一样。”
杜冲点头道:“很好,今天我们就一起动身,赶往五老峰。”这意思是让徐放山也跟着一起。
徐放山推辞道:“杜宗主,非常抱歉,我就不和各位仙人前往了。”
杜冲道:“老祭司,还是得请你不辞辛劳跟我们走一趟,有你带路,我们心里更有谱。”
徐放山道:“杜宗主,不是老朽不肯跟你们去,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杜冲问道:“此话怎讲?”
徐放山扇了自己一巴掌,道:“杜宗主,实不相瞒,老朽对你们还隐瞒了一件事情。”
对于徐放山自扇耳光,众人觉得很突兀,杜冲明白背后还有隐情,道:“隐瞒何事了?”
徐放山带着内疚的声音道:“其实卦象还说了,五老峰凶险异常,去了那的人没有一个回来过。老朽不似你们高人,修为浅,又贪生怕死,去了五老峰是必死无疑。而且五老峰不在万木之神的神力范围内,无神力可借助,老朽占卜就毫无作为,去了只会拖累你们。”
说着说着,他跪下向杜冲磕头道:“求杜宗主体谅老朽年纪大,折腾不起,就让老朽安心在山寨中过日子。”从磕头到贪生怕死的表情,徐放山都演得很到位。
杜冲淡淡道:“既然如此,你可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徐放山一惊,杜冲这是要杀他。他明白,杜冲做了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也不再求饶,起身道:“杜宗主,老朽只有最后一个请求,临死前,能在祭坛上再祭拜万木之神一次。”
归无望本想为徐放山求情,但是害怕李道成之流给他扣勾结外族的帽子,为了保护流火庭,只能装聋作哑。
杜冲大方道:“看在老祭司为我们占卜出五老峰的功劳上,就同意你这个请求。”
“多谢!”徐放山非常简短地说了这两字。
他不再摇尾乞怜,庄严地戴上大祭司帽,披上大祭祀袍,手持虎头法杖,迈着庄重的步伐走出客栈。
杜冲淡淡一笑,示意李道成跟上,徐放山的死刑就由他执行。
李道成向来不喜欢徐放山,执行徐放山的死刑,对他来说是个美差,手拿长剑,乐呵呵地跟了过去。一些瞧热闹的年轻弟子也跟在后面。
徐放山走上祭坛,将法杖插在中央,然后他围着法杖跳着奇怪的舞蹈,那件大祭司袍随着舞蹈,如被风鼓荡了起来,膨胀得像一个大气球。
祭坛下的李道成见此,觉得有些古怪,喝道:“老祭司,你这装神弄鬼,到底是在做什么?”
但是祭坛上的徐放山没有回应,此时大祭司袍已经把法杖包裹在里面,旋转着。张开的大祭司袍完全掩盖了徐放山的身形,看不见其动作。
李道成越看越蹊跷,手指朝大祭司袍一挥,飞剑出鞘,直刺大祭司袍。
只听得“砰”一声巨响,大祭司袍炸裂开来,溅起了一团尘雾,衣服碎片四处飞扬,飘散在祭坛上。
祭坛上,那根法杖依然矗立在中央,但是徐放山已经不见了踪影,祭坛上没留下他的任何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