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荷花和顾相如
方无愧走上前去说道：“姑娘，你是来买药的吗？为什么不进来？”
那女子看了看慕娥，说道：“从刚才开始，这位公子就一直在跟着我，我……我担心……”
慕娥：“……”
慕娥现在也是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长长的头发简单的束起来披在身后，背后背着宽阔的斩妖剑，因为经常运动的关系，皮肤略微带着些许古铜色，脸庞的线条虽然柔和，但是眉毛却是极为英气的剑眉，配合着一对圆润晶亮的雀眼，乍一看上去确实有一副英俊小生的模样。
嗯！剑眉星目就是形容她的！（最关键的是，慕娥只有十六岁，而且发育的比较晚）
“不用担心！进来吧！”方无愧拉着慕娥走到一旁，说道：“这里是同仁堂，众目睽睽之下没人敢把你怎么样的。”
那女子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方无愧走到柜台前，拿起笔墨说道：“需要买什么东西？”
女子快速的说了几味草药的名字，方无愧在纸上写了一阵之后，拿出草药交给了她。
女子拿了草药之后，慌里慌张的就离开了。
方无愧对慕娥笑道：“看来你真的把她吓得不轻！人家连钱都忘了付了！”
“哼！”慕娥冷哼一声，撅起了小嘴。
“别不高兴了！你看那是什么？”方无愧右手向纸上一指，忽然燃烧起来，化作一道金光向外飞了出去。
方无愧说道：“我也觉得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所以便以她为目标画了一张追风箭咒，她不管跑到哪儿我们都能找到她的。”
“算你还有心！”慕娥勉强收拾了心情，说道：“你在这里有没有什么收获。”
方无愧将狐妖的猜测告诉了慕娥，最后说道：“最先出现瘟疫的是三凹村，不过师伯并不是很相信，所以非要等到明天才让我们去看！现在天色还早，我们不如跟着那个‘月芙’去看看。”
“好啊！”慕娥一拍手，说道：“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什么来头！”
方无愧说道：“有一点我倒是挺在意的，她刚才来拿的药和师伯刚开始给病人开的药一样，难道她家里也有‘生病’的人？”
“去看了不就知道了！快点！”慕娥拉着方无愧便跑到了后院去牵马。
草药煎好之后，同仁堂里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了，因此两人和张佰草打了声招呼，便一起骑马追了出去。
这女子果然有些问题，以正常的速度出了城之后，便一路疾行，竟然比寻常男子的脚程还快。
方无愧拔出飞燕剑，以微弱的法力做引，和慕娥一起远远的跟着。
日光偏西之时，二人来到了一个村庄之外。
这村子位于一处河湾，侧面被一条不高不低的山挡住了一半，但是河湾处的一大片地方却非常平坦，适宜耕种，是一处很适合人们居住的地方。
这村子并不小，从房屋建筑来看，也比寻常的村子富裕的多，但是现在明明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却仍旧炊烟了了，透着一股子寂静的死气。
在村口的一个石碑上，模糊的刻着‘三凹村’三个字。
“巧了！这就不用明天师伯带我们来了。”
方无愧和慕娥牵马走入村子，发现村中家家关门闭户，明明天还没黑，便已经没有人在外劳作了。
慕娥忍不住说道：“无愧！这三凹村果然有点诡异，你不是有个什么慧眼吗？快看看！周围是不是有妖怪！”
“我哪儿有什么慧眼啊！骗骗师祖而已！”方无愧四下看了看，说道：“我们到那个土地庙中去问问情况吧！”
这个土地庙的门是开着的，只不过是在村子的另一边，因此直到他们走过整个村子才看到。
透过半掩着的房门，方无愧发现这个土地庙中还晒着许多草药，几个和同仁堂中的一样的患者死气沉沉的躺在草席上，有气无力的喘息着，旁边根本就没人陪护。
这土地庙，还担着村子的药堂。
方无愧正要叫门，土地庙中却先传出了一个女子苍老的声音。
“谁！谁在外边！”说话的人似乎有些惊慌。
方无愧说道：“在下方无愧，乃是龙虎山的游历法师，如今天色已完，想来借宿一晚，还望老人家行个方便。”说话之时，方无愧用上了正一真经，那声音就如远山的钟声一般悠然传来，让人莫名的放松下来。
半掩着的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一个拄着竹杖，头发花白的盲眼女子把门推开，热情的说道：“老身性顾，你们叫我顾大娘就行，来！快进来吧！我这房舍简陋，还请两位法师不要嫌弃。”
方无愧和慕娥对视一眼，从头到尾慕娥都没说话，这瞎了眼的顾大娘居然能知道是两个人，有点不一般。
“无妨！我们在外游历，风餐露宿惯了，只要有个挡雨的地方便可。”方无愧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看了看四周。无论是房子还是房子里的人，都非常正常。
“来！”顾大娘说着伸手往前探了两下，抓住方无愧的手臂说道：“你们来的正好，正赶上我们吃饭的时候，我先带你们去吃饭吧！”
方无愧连忙说道：“老人家不必如此，我们带的有干粮。”
顾大娘用力的拍了拍方无愧的手臂，笑道：“干粮哪儿有刚做的好吃！不要客气！来！饭是我儿媳妇做的！保证好吃！”
正说着，只听‘哐当’一声，一个木盆落了下来，滚到了方无愧的脚边。
方无愧眼睛一眯，用意外的语气大声说道：“月芙小姐！好久不见！”
到城中抓药的那个女子，竟然刚好住在这里。
看到方无愧二人出现，她的目光中闪烁出一丝慌乱，虽然勉强镇定了起来，却也呐呐的说不出什么话。
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哎呀！还是熟人啊！”顾大娘打破了这短暂的沉寂，大声的笑着说道：“不过法师，你应该认错了，她叫荷花，是我的儿媳妇！她啊，是和一个叫月芙的女人挺像的，我儿子当初也认错了呢！你们是不是和我儿子认识啊！我儿子叫相如！顾相如！”
“顾相如？”慕娥忍不住说道：“你儿子是叫顾相如？是在杨甾学过医吗？”
“对！对！对！”顾大娘连忙说道：“你们熟悉吗？”
“熟悉的很！”方无愧说道：“我们的老家就在杨甾，当初顾公子在洪大夫那边学医之时，我们没少到那里看病，相如的医术不错。”
“那就好！没有丢人！”顾大娘脸上的喜色更浓，说道：“当初相如舍近求远，非要去杨甾那边学医术，我还很不愿意，没想到会认识你们两位贵人！”
“我们算不上贵人！”慕娥抢先说道：“顾相如在哪儿，我们想跟他谈谈。”
顾大娘一听这话，脸上喜色尽褪，叹了口气，伸手让荷花扶着她，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们附近的人也不知道怎的，全都得了怪病，刚开始还好，只是精神不振，四肢无力，后来……”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顾大娘没有多说，只是又沉沉的叹了口气，说道：“相如那孩子是大夫，刚开始并没有染病，一直都在帮村里的人治病，还专门跑到同仁堂和御医求教，但是一直都没什么办法。”
顾大娘指了指外面躺着病人的方向，说道：“我们这些穷苦人家，哪里生的起病啊，他们原本可都是年岁正好的汉子，生病之后知道没办法治好，连吊命的药都不吃了，生怕拖累了家人，就在这里等死。相如一直都在想办法，可是上个月，连他也病倒了……现在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如果找不到治病的方法，只怕我这老婆子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说着，两行眼泪便流了下来。
慕娥看得心疼，连忙说道：“大娘你放心吧！我和无愧已经看出来了，他们不是生病了，而是有妖怪作祟，我们龙虎山门人不会置之不理的！”
“真的吗？太好了！”顾大娘激动的抓住了慕娥的手，顿了顿，又说道：“其实我们之前也怀疑过是有妖怪，还有好多人说有狐狸精！”
说到这里，荷花拉了顾大娘两下，顾大娘又是一顿，说道：“所以我们家家都到城里求神拜佛，买了好多护身符，但是没有效果啊！”
“神仙要管的事情太多，可能顾不到这里，不过我们可不一样。”方无愧将慕娥的斩妖剑抽出来，澎湃的法力注入其中，让剑身上散发出了一阵厚重的玄色光芒，锋利的剑尖似乎是无意的指向荷花的身躯。
荷花向后退了一步，脸上却并无异状。
方无愧说道：“我们下山就是为了斩妖除魔，不把这件事解决掉，我们是不会走的！”
“那太好了！”顾大娘松了口气，说道：“荷花！你先去做晚饭，我带着两位法师去见相如就行了！”
“好！我先下去了。”荷花应了一声，对方无愧二人点点头，独自离开了。
方无愧将斩妖剑插回剑鞘，同慕娥一起跟着顾大娘来到了顾相如的房间中。
“娘！有人来了吗？”房间里的顾相如已经瘦得不成人形，但是神智还算清醒，待看清了方无愧二人之后，努力扯着嘴笑道：“没想到在这时候还能见到你们。”
方无愧问道：“身体怎么样？”
“不是很好！”顾相如说道：“娘！你能先出去一下吗？我想单独和他们谈谈。”
“好！你们慢慢说，我去帮荷花准备饭菜。”顾大娘说着便拄杖独自出去了，这房间她很熟悉，在没有外人影响的情况下，就算是没人带领也不会摔倒。
等顾大娘离开后，顾相如对方无愧说道：“无愧！我们不是生病了！是有妖怪！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