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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茴香豆的茴字有几种写法

“太子遇刺?”卫央心里登时一跳。

  当今天子有六个儿子,皇长子不是嫡出,在几年前病死了;皇次子就是如今的太子,母亲是朱祐櫎的皇后孝慈静皇后,所以一出生便被立为皇储。

  随后,皇后又生皇三子,封魏王,刚出阁的时候赶上瘟疫,死了。

  皇后再生皇四子,天生体弱多病,又赶上皇宫起火,皇帝最不待见,但后来也封了楚王,却一直留在京师养病,二十多的时候离京赴楚,半路上又被皇帝叫了回去,但在回到京师的那天,据说是魔教的高手打架,一根狼牙棒从天而降,砸在皇四子的腿上,倒霉的皇四子成了一个瘸子。

  此外,皇帝还有一个这两年据说身体很不好,勉强执掌宫闱的连贵妃所生的儿子,勇武过人,封赵王,曾在反击鞑子入侵的时候立下大功。

  最后一个皇子便是六皇子,这是皇后的最后一个儿子,生完六皇子,皇后没撑到多久便逝世了。

  卫央闻得太子遇刺四个字,心中想到的却是忠顺王要有麻烦。

  自古以来天家的事情,从来都是皇帝防太子,太子防皇子。朱祐櫎家的问题更加复杂,民间说,太子暗弱,赵王既有母家支持,又有军功在身,“未来可期也!”

  那楚王就没有一点机会了?

  “这位可是皇帝从楚地叫回去的皇子,虽然腿瘸了,可人毕竟还活着,据说这位楚王是最像先皇后的儿子,皇帝与皇后夫妻情深,虽曾经迁怒于楚王,可从他把这个儿子叫回去,命常住京师,可见未必没一点儿感情。”卫央挠挠头,“最麻烦的还有个六皇子,这是皇帝最喜欢的儿子,十六岁才准出阁……”

  如今太子遇刺,忠顺王作为手握十万雄兵的诸侯,其他三个皇子就不想拉拢?

  尤其看到希望的时候……

  卫央刚这么想,就听忠顺王叹了声:“这回麻烦了。”

  忠顺王回头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我一个草民,还是个孩子。”卫央没有否认自己听到他们的对话的事实。

  忠顺王也似乎并不会计较,甩了下袖子苦笑:“方才还说如何平定西域,这可好了,麻烦事多了。”

  卫央笑而不语,忠顺王既能几十年不站立储的队列,怎会担心这小小的风浪?

  但他暴露了自己的想法,对于平定西域他还是比较向往。

  何况,这未必就不是个机会了。

  忠顺王拉着脸,似乎极其为难地一步步捱出院子去,正待要上马,又听一阵马蹄声大作,这次十数个骑卒狂奔来,远远叫嚷道:“有圣旨,王爷快请回府吧,圣旨到哈密!”

  卫央稍稍有些错愕,这些骑卒是从关中过来的吧?

  这么说,哈密城开了么?

  卫央冲忠顺王挥下手,目光落在一高一低两匹骏马的身上。

  好马!

  卫央不懂相马,他只看外形。

  一匹从头至尾竟高过身材高大的忠顺王许多的红马,浑身上下没有鞍鞯,只有一条马缰绳,四蹄如海碗,安静地站在门口。一头还哒哒哒绕着红马追着吃奶的小马,这也是一匹红马,不是枣红色,彷佛是一团火焰般,吃奶的年纪竟也比他还要高了。

  “好马!”卫央回头问,“可我家既没马厩,也没有会养马的人……”

  “小郎,我家丈夫是养马的好手!”马夫的浑家在远处笑呵呵说道。

  卫央奇怪道:“可总不能让马厩修在你家啊,再说我这么小要好马有何用啊?”

  这厮莫不是个傻子?

  忠顺王脸色更加难看了,哼的一声拂袖扬长而去了。

  老夫送你这两匹骏马,那可是天下少有的良驹。

  “他还不高兴。”忠顺王心里窝着一肚子恼火。

  卫央不是不高兴,此时他心里想的是,又要花钱了。

  宝马如豪车,养起来花钱本身就很高,一旦有个磕磕绊绊那更要花高价去修理。

  “我哪里来的钱。”卫央看着骏马没靠近。

  这时,伤兵营的几个军卒凑过来,既眼热,又好笑,纷纷夸海口:“卫兄弟,你不用担心,咱们别的不擅长,养马也懂一二。至于将来么,也好办,咱们哈密卫有专门的苜蓿场,你肯花银子,自然有草料,再加上豆子,养起来一个月花不了你多少钱。”

  卫央知道和这些粗人说经济毫无用处,但心里盘算了一下,往后既要养活几个员工,又要养活两匹好马,加上自己十多天一次购买药材,这生意,恐怕撑不住这么花,是时候将提纯细盐规模化了罢?

  “这本也不难,细分为十几个程序,先有十多个人就够了,但他们应当知道最起码的工序。”卫央又挠头不已。

  无它。

  这年代,但凡有些技术含量的工作,你要么找手熟的匠人,要么找最起码懂你讲什么的读书人,只有这两条道路。

  可他上哪里去找工匠?

  再说价格又那么贵。

  读书人别想。

  那些人傲气的跟饿死都不皱眉头的好汉一样,他们势必是不肯为一个月几钱银子而折腰的。

  怎么办?

  卫央愁眉不展苦思半晌,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

  “自己教!”卫央油然想起我军当年的培养人才的路子。

  从何处开始?

  卫央算来算去,明白必须先教一些愿意帮他做事的人识字。

  “长期的工程。”卫央请几位懂养马的军卒,先牵马进门,又请工匠们多费心思,先帮他盖起一间马厩,然后算算这里头的费用,以及自己必须付出的精力,心想着,这么发愁下去也不是办法,索性先叫来手下的五个员工。

  他让员工们先坐着,左右思索只得到了一个开场白。

  卫央问:“几位可知道,茴香豆的茴字有几种写法啊?”

  五个手下互相看着,面面相觑。

  这是甚么问题?

  “唔,只是这么一问。”卫央又问道,“你们可知哪里能找到知道茴香豆的茴字有几种写法的人么?”

  这又让手下们不明白意思了。

  干么要找一个懂茴香豆的茴字有几种写法的人?

  你要开学堂?

  覃大婶好奇一问:“可是要再开店了需要管账先生么?”

  卫央摇摇头。

  覃大婶好奇再问:“那便是小郎想请个先生教你读书?”

  卫央只好道:“算了,此事过两天再说,你们若是有读过书认得几个字,年龄在十六岁往上,舍得出力气的亲戚朋友,这几日可带来见我。”

  话音未落,墙外有人轻笑道:“这你可就驴不识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