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其他商行忙碌的船工,玉记的船工似乎挺清闲的,终于找到玉记船队的秦亭燕和萝月,看到的场景便是如此,几个船工零散的搬运着几箱货物。他们找了其中一个船工询问玉依心的位置。那船工向不远处的岸边指了一指,果然,看到玉老板正独自站在那看着远处的天边。
“玉姐!”走近时,萝月出声唤道。
“小月,秦大侠!”闻声回头的玉老板看到结伴而来的二人感到很惊讶。
“玉老板。”秦亭燕抬手作揖。
“你们怎么来了?”
“秦大哥有事去商行找你,正巧遇到我下工,我就把他带来了。”萝月解释道。
“玉老板,其他商行的船工都在卸货,唯独你们家唯独船工在装货啊。”互市刚开始,一般都以卸货补货为主,等到了尾声,才会有商行带着零散的货物离开,偶尔也会有百姓采购后,坐船离开。但大多会选择陆路。
“有个北边的客人,东西要得急,原本上个月该给他送去的,结果给耽误了,这两天想着船上的货都卸完了,就放辆船单独给他跑一趟送一下,也好给客人个交代。”玉老板大概的解释了下,见秦亭燕并没有深究便另寻了个话题,“秦大侠急着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是的,玉老板。”秦亭燕将来意告诉她,“昨夜鸿升米行的东家,陈老板在家中离世,陈夫人去了衙门报案,我受柳大人委托,向您打听一下,昨夜发生的事情。”
“他死了?”玉老板似乎非常震惊,但很快她便恢复了,“昨夜我的确与他发生了一些小冲突,但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可不会为了这个去杀人。”
“玉老板误会了,大夫和仵作都检查过,陈老板并无外伤和中毒迹象,很有可能是突发心悸导致的。”这是秦亭燕和柳初临商量后决定,暂时瞒下陈老板是中毒而亡的事实。“只是例行公事的向昨夜与他有接触的几位当事人了解一下。”
既然不是怀疑她是凶手,刚才还有所防备的玉老板轻松口气,“是我小人之心了,鸿升的陈老板我并不熟悉,对他的了解也只是道上的一些传闻罢了。昨夜广源商行的掌柜把他引荐给我时,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说着玉老板带着他们走向一处茶棚,那是搭建给船工休息用的,有几张木桌和条凳。待他们都坐下后,玉老板拿起茶壶和茶碗,给两人各倒上了一碗茶水。
“昨天白日发生的事儿两位也都知道,所以宴席上我的状态并不好,有些疲乏,没什么心思去和他们应酬,陈老板当时已经有些醉了,言行有点不逊,不想和他多过纠缠,我就早早离开了。之后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谢过玉老板端来的茶水,秦亭燕继续问道,“广源商行的掌柜,是古奇文么?”
“是的,就是他。看样子他和那陈老板挺熟的样子,在我之前,他们就已经一起敬了好几桌了。称兄道弟的样子,还挺亲密。”说道最后玉老板轻蔑的哼了一声。
之后秦亭燕陆续询问了几位其他参加宴席的人的情况,与玉老板聊了半盏茶的时间。过程中插不上话的萝月好奇得眨着大眼睛四处乱看。
“多谢玉老板的配合,秦某大概了解得差不多了,天色也不早了,该告辞了。”
“秦大侠言重了,配合官府的调查也是作为盛绪国子民应该做的。”而后玉依心表示她也准备回去了,与他们一道离开。
刚起身的秦亭燕看着摞在周边的货物,问道,“这些货都是要运走的吗?都是些什么?方便知道么?”
“有什么不方便的。”玉依心很是坦荡,就近拆开一包说道,“沿海地区产言,北方中原区缺盐,这个客人啊,这次向我们采购了不少盐和大米,是我们的大客户呢。”
看完盐袋,三人说笑着离开了码头。
柳初临和阿令姑娘分头去了光源商行找古掌柜,这次他们比较幸运,伙计说掌柜就在铺子里,小跑着去通报了。
得到通报的古掌柜也及时出来迎接他们,“柳大人,有失远迎,请您见谅,请您见谅!”
“古掌柜不必多礼,是本官来得突然。”然后他们来到了古奇文的书房,下人们及时端上了茶水和点心,然后退了出去。
“柳大人想什么时候来都是应该的。”听着古奇文的奉承,柳初临想到昨日才被他们的伙计拦住,不禁轻笑了一声,古奇文也似乎想起有听到下人汇报过此事,顿时尴尬的车开话题,“这位是……?”是的,阿令姑娘今日依旧是全副武装,就算进了室内也没有摘下帷帽的意思。
“这是本官的一位挚友,瞒着家中偷偷跟着来的滨州,本官就顺路带着她游历一番再回去,刚出来逛了会儿,顺道一起来了你这儿。”同样不知阿令姑娘真面目的柳初临,随口一说倒是完全不心虚的。
“原来如此,姑娘请随意,哈哈。”古奇文心中默默的把阿令姑娘划分到了柳初临红颜知己的一类里,跟着心上人偷跑的桥段他也是屡见不鲜。“不知柳大人突然造访,所谓何事啊?”
“哦,是有一事得来了解一下。”柳初临轻描淡写的说道,“今日鸿升米行的陈夫人来衙门说,陈老板昨日宴会回去后过身了,死得突然,让衙门帮她仔细查一查。”之后将秦亭燕与玉老板所描述的情况重复了一边给古奇文。古奇文表示非常悲痛,说陈老板说他非常重要的商业伙伴。
“陈老板是我多年的合作伙伴,我们两家的合作向来顺畅,昨天我才和他说好要加强合作,他也有意将他们米行的生意向中原发展,没想到今日我俩就天人永隔了啊!”古掌柜说着说着似乎难忍悲痛,踉跄得坐到一边,摇头哀叹。“柳大人是觉得陈兄的死另有蹊跷吗?”
“大夫和仵作都说是醉酒导致心悸,也没什么好查的了。不过既然陈夫人来了衙门,我们还是得例行公事将昨晚和他接触的人都问一遍,避免有个万一嘛!”柳初临端起茶杯,浅尝一口,似乎对这件事并不是很伤心,只是应付一下罢了。“古掌柜可以回想一下有没有什么异常,有的话可要如实告诉本官。没有的话,我就准备去下一家问问了。”一边喝茶一边抬眼看着古奇文。
古奇文被他盯着流了点虚汗,拿起随身的汗巾擦了擦额头,说道,“昨夜小民和陈兄只在宴会上聊了一会儿,给他引荐了几位行业中的伙伴罢了。不过期间他和玉记商行的玉老板起了点小冲突,后来就分开了。除此之外,小民真想不出别了。”
放下茶杯的柳初临表示同意,“的确,之前问了几个也是这么说的,本官也觉得多半是那陈老板自己贪杯导致的,不过呢,该走的形式还是得走,本官也不多做打搅了,还得去下个人那问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