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若是再相见
因为买玩偶，夏凌菲和林默默晚了十多分钟，李荣轩和景瑜站在饭店门口聊天。看见她们下车，李荣轩急忙开口：“我以为你又要放我们鸽子了！”
“我是那种人吗？”夏凌菲心虚的嘀咕着。
“你不是吗？你都放了我们多少次鸽子了？”
“有本事你现在走！”
“别别别啊！我都多久没吃湘漓馆的菜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这的剁椒鱼头。”李荣轩嬉皮笑脸说道。
林默默和景瑜相视一笑，“你们买了什么？”景瑜问道。
“Hello-kite和哆啦A梦。”林默默开心的抱着凯蒂猫朝景瑜晃了晃。
“你俩买情侣装啊？”李荣轩看了夏凌菲和林默默的衣服问道。
“这明明叫闺蜜装。”夏凌菲白眼李荣轩。
“那下次咱两也穿一样的兄弟装。”
“滚。”夏凌菲一个眼神杀得李荣轩立刻闭嘴。
饭店的服务员都认识夏凌菲，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很好的包厢。“对了，老许怎么没来？他不来都没人和我小喝一杯，景瑜又是个不碰酒的好少年。”
夏凌菲和林默默表情皆一滞，“我今天没叫他。”夏凌菲解释。
“你两谁又和他吵架了？”李荣轩转头看看林默默问道。
林默默尴尬的笑着摇摇头。
“我有什么和他吵的，你要是想叫他就叫呗！”夏凌菲翻着菜单不经意的说道。
“要叫还是你叫！”李荣轩恹恹的说道。
夏凌菲狠狠瞪了一眼不争气的李荣轩，放下菜单，从包里取出手机，“拿我手机打，我点菜。行吧？”
“老许，你在干嘛？我们在湘漓馆吃饭，你来不来？”
“就我们四个人呗！还能有谁？”
“不喝不喝，就吃饭行吧！”
李荣轩挂了电话：“还没来呢，就给人打预防针。”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人家是要考清华的。”夏凌菲点了一根烟，眯着眼嘲讽的说道。
“还说我呢！你才说完戒烟几天啊？”
“你可别和我学！”看到林默默微皱的眉头夏凌菲灭了烟，死死的按压，大半截烟弯曲歪歪的躺在烟灰缸中。
服务员轻轻敲门上菜，第一道是酱板鸭。
“咱们是等许嘉懿来吃还是咱们先吃？”李荣轩问大家。
“还是等他来了再吃吧！”景瑜建议。
“不管他，咱们先吃，他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等他来了想吃什么再点。”夏凌菲动筷，“我都快饿死了，米饭怎么还不上来？”
菜陆陆续续的上来，大家边吃边聊。
“你知道吗？下周一中午杨琪要来我家家访。估计是要谈报学校的事，咱们开学的时候不是交了一张志愿表吗？我填的北京体育学院，你们都填的什么学校？”李荣轩问道。
“我填的中央音乐学院。”夏凌菲边吃边说。
“我知道景瑜填了人大。”李荣轩举起筷子说道。“默默，你呢？”
听到景瑜填了人大林默还是有些惊讶的，杨琪一直建议他报北大，毕竟他一直都是班上的第一名。更重要的是她也填的是人大，这是她和母亲商量后做出的决定。
“我也填的是人大！”林默默刚说完许嘉懿推门进来。
“不是吧！你俩商量好的吧！都报人大。”李荣轩大惊失色。看到许嘉懿：“你终于来了，快坐下。”
许嘉懿手紧握了握门把手，扯出一个笑容。“谁让你们不早说，就没打算叫我吧！”
“哪能呢！”李荣轩给许嘉懿倒了杯雪碧。听到林默默和景瑜都报了人大也是让李荣轩很吃惊，之前林默默不是和许嘉懿说要一起考清华的吗。现在的这个情况他真的有点捉摸不透。
许嘉懿进门后，林默默就一直低着头吃着米饭，一会盘子上多出一些菜，“吃些菜吧！别光吃米饭。”
林默默抬头，感觉到许嘉懿的眼神直直的朝她射过来，她向景瑜投去谢谢的微笑。
“那天我把我的大提琴落在奶茶店里了，你有没有给我顺回去？没有的话你给我赔啊！”夏凌菲和许嘉懿说道。
许嘉懿苦笑一声，“你说呢！”
“对了，今天叫大家吃饭是有个事和大家说，我明天要去我外公外婆家了！”
李荣轩腾的一下站起来：“啊？明天？去多久？还回来吗？”他急忙问道。
“高考前一两天吧！”
李荣轩才慢慢坐下来：“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不回来了！我们不是说好要去北京上大学的。”
“不会忘的！你也好好努力！”夏凌菲认真的对李荣轩说。
“你走了我的生活得多寂寞啊！”李荣轩难掩落寞。
“呀，你咋这么婆婆妈妈的！又不是见不到了，过段时间我不就回来了。”
“你还有我！”景瑜拍拍李荣轩的肩膀。
“谁陪你回去？”许嘉懿问道，他最近听母亲说夏凌菲的外公身体不太好。
“我一个人，明天中午的飞机。”
“叔叔知道吗？”
“他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但我想他知道，家里的保姆最近在我住的那儿照顾我，她应该会告诉他。”夏凌菲心想即使夏越泽知道又能怎样，从小到大他对她的要求几乎没有说过‘不’字。
许嘉懿迟疑了一会，还是张口：“用不用我···”
“不用。”夏凌菲毫不犹豫的打断他。
“走之前大家干个杯吧！”夏凌菲看着桌子上快要空了的餐盘。大家都吃了不少，只有后来的许嘉懿没怎么动筷子。
李荣轩起身为大家满上饮料。大家举杯，夏凌菲说：“大家一起加油！”
李荣轩：“大家说好了一起考北京的学校，不能食言啊！”
景瑜：“愿大家都实现梦想！”
林默默：“青春不老，时光不散！”
许嘉懿：“让我们一起仗剑走天涯！”
大家异口同声：“干杯！”
大家走出饭店，“菲姐，咱们怎么走？”李荣轩问道。
“我今晚回我家收拾东西。”她今天一大早就把放在林默默家的东西都带走了。
李荣轩家和景瑜家都在西面，而夏凌菲和许嘉懿家在同一个小区。“我自己打车走。”林默默说道。
“我送你吧！”林默默话毕景瑜立刻说道，“今天挺晚的了！”林默默家前有一道长长的胡同，晚上有时候不开路灯，还是有些让人害怕的。
林默默连忙摆手，“不用了，你不顺路。我让师傅把车开进胡同。”
“我送你！”许嘉懿强硬的声音传来。他走过来，“我有话和你说，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林默默淡淡的拒绝。
许嘉懿置若罔闻，扯着她的胳膊准备离去，他拽的林默默胳膊产生痛感。
林默默用尽力气甩开许嘉懿的胳膊，厉声地喊道：“我说不用了！”
许嘉懿明显被惊到了，他怔了怔。
“菲菲明天要走了，你去送送她吧！”林默默声音又冷下来。她走到夏凌菲的面前抱了抱她，在她耳边轻轻的叮嘱：“你照顾好自己。少抽点烟，我会把更新的重点笔记寄给你，你要好好背！”
夏凌菲紧了紧抓着林默默的手，“好，我会的！”
林默默和景瑜，李荣轩他们告别，提着新买的衣服和玩偶走远。
许嘉懿站在原点死死的盯着林默默的背影。
“我是很想劝你追上去，但我得和你去取我的大提琴。”夏凌菲在他身后说道，带着一丝的无奈，她看到许嘉懿紧握的拳头又慢慢沉开。
“那走吧！”他的声音像寒冰一样的冷，他拦住一辆出租车，自己径直坐进去。
夏凌菲吐了吐舌头，挥手和景瑜李荣轩说再见。
“菲姐，你可要记得想我！”李荣轩遮挡不住眼中的不舍。
“菲姐，照顾好自己！”景瑜沉稳的开口。
夏凌菲点点头。
车上，许嘉懿和夏凌菲没有任何的交流。许嘉懿此时就像是一块深冻多年的冰块，散发着不要招惹我的冷气。终于到了许嘉懿家，夏凌菲才意识过来自己竟有好久都没有来过他家。还是那个熟悉的院子，熟悉的楼梯。
一进门，就看到徐海嫣在客厅做瑜伽，看到夏凌菲很是开心，“你来了，菲菲。”
“阿姨！好久不见！”
“你说你都多久没来过我们家了！记得小的时候你天天赖在我们家不走呢！”徐海嫣亲切的拉着夏凌菲的手坐在沙发上。
夏凌菲有些不知所措，看着眼前熟悉的环境，曾经的自己肆无忌惮的在他家玩耍，如今却有些放不开了，连她自己都想嘲笑自己的改变。
“你们吃饭了吗？”徐海嫣关切的问道。
“吃了，我们和同学在湘漓馆吃的。”
“怪不得，阿懿接了电话匆匆忙忙跑出去了！那阿姨去给你切水果！”徐海嫣欲起身。
“不用了阿姨！我吃不下了，明天要去我外公家，拿完大提琴还得回去收拾东西！”
“你叔叔刚才回来说你爸爸给他打了电话说你外公身体不好你要回去陪他。坐飞机去是吧？”
“嗯，明天中午十二点四十。”
“对了，你叔叔准备了一些上好的人参和鹿茸。你带过去吧！”徐海嫣拿出两个大礼盒。
许嘉懿从楼上下来，“走吧！”
“再多坐会吧！你去楼上看看，阿懿最近在二楼的阳台上种了好多的玫瑰花，什么颜色的都有！”
夏凌菲看着眼前的徐海嫣，岁月好似从来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她娇俏地和老公与儿子撒娇，看起来总是那么温柔。年轻时候身为两朵金花她母亲和徐海嫣，如今却因为婚姻生活幸福程度的不同而天人相隔，想到这里夏凌菲愈加记恨夏越泽。
“这么晚了，能看到什么！”许嘉懿依旧冷漠的说道。
“阿姨，我走了！”
徐海嫣把他们送到门口，悄悄的在夏凌菲耳边说：“别理他！他最近可能在生理期，这两天总是莫名其妙的发火！”
“妈！”许嘉懿凶喊道。
“再见！要经常给阿姨打电话！”
夏凌菲小跑跟着许嘉懿，他拉着大提琴依旧走的很快。追赶了一会，终于放弃了。“哎，我说许嘉懿，你和默默冷战，我又没惹你！你干嘛把火撒到我身上。”她朝着他的背影生气的喊道。
许嘉懿放慢脚步，但没有回头。
夏凌菲追上去：“你和我说起道理来不总是一套套的？怎么的，遇到对手了？吃瘪了？”她其实不想这么幸灾乐祸，可是还是想嘲讽他一番。
“别说了行吗？”许嘉懿眼中悲伤的表情刺到了她。
“你就那么在意她？”夏凌菲绝望了。
许嘉懿沉默，只是往前走着。夏凌菲家的别墅很快就到了。“我就送你到这？还是送你进去？”
夏凌菲看到黑暗中的那栋别墅还是心有余悸，自母亲出事后她就没有回来过，坚定的在学校对面租了房子。这么久了，她以为她会慢慢接受，可这一刻，她发现她还是做不到。
许嘉懿看着夏凌菲的反应了然于心，他软下心来温和的说道：“不然今晚先住我家，明天一大早我再陪你过来收拾东西。”
夏凌菲闭上眼深深呼吸，“你陪我进去吧！我收拾完去默默家住！”她想去收拾一些母亲的东西带回外公外婆家。
“都已经这么晚了！你就住在我家吧！而且咱这离机场比较近。”
“不用了，你送我去默默家！”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小时候你不是总是赖在我家过夜吗？”
“可你也说了，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
许嘉懿一脸疲惫，不懂她为何突然间这么见外，无可奈何的说：“好吧好吧！”
许嘉懿把大提琴靠在门边，一进门，别墅里传出一阵浓浓的酒味，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酒。穿过玄关，夏越泽一动不动地躺在客厅的地上，手里拿着一张全家福，桌子上地上满满的都是酒瓶，白酒啤酒红酒都有，东倒西歪的散落在四处。
保姆阿姨出来，看见好久未见的夏凌菲不禁红了眼眶，“菲菲，你回来了！”
“你看夏总，不听劝，这段时间总是无止境的喝酒，就像喝凉水一样！”
夏凌菲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你劝劝你爸爸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他心里也很苦的。”保姆阿姨在他们家干了十多年，照顾夏凌菲无微不至，最近在出租房中照顾夏凌菲的就是她的儿媳妇。她也没有和别的保姆一样在这栋别墅出事后就辞去工作，而是依旧住在这个房子里照顾着夏越泽的生活起居。
夏凌菲冷漠的转身，“他苦什么？他自找的。”
保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哎！”然后上前摇摇夏越泽，“夏总夏总！你看是菲菲回来了！”
夏越泽醉得很厉害，说话吐字不清，咿咿呀呀的。“谁？菲菲？不可能的，菲菲恨死我了，她不会回来的。”
“真的是菲菲！”
夏越泽费劲的睁开眼，模糊中好像看见女儿的身影。他扶着保姆借力想要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快要摔倒。许嘉懿赶紧上前帮忙，“阿懿，你也来了。”
“叔叔，你先坐下吧！”他们把他扶到沙发上。
“菲菲要去他外公家了，他们都恨死我了，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我挣这么多钱有什么用？”只可惜他明白家散难圆的道理已经太晚了，失去的就不会再回来了。
夏凌菲收拾的速度很快，五六分钟的样子，她拉着行李箱走到门口，“许嘉懿，我们走。”
“菲菲！”夏越泽心痛的喊叫着女儿的名字。
“许嘉懿，你走不走？”夏凌菲凶巴巴的喊道。
许嘉懿对保姆说：“阿姨，你照顾好叔叔！”
他们打了车来到林默默家，“你上去吗？”夏凌菲挑挑眉玩笑道。
许嘉懿不理会夏凌菲，“明早早点起来，别误了飞机！”
“照顾好自己，听外公外婆的话！”
夏凌菲转过头深深的望着语重心长地嘱咐她的许嘉懿，她忍住想要抱抱他的冲动，这个一直容忍自己对自己无限好的男生，这一刻，他知不知道她有多不舍他？而他有舍不得自己吗？她离开了他会想念自己吗？
“许嘉懿！”夏凌菲打断他。
“嗯？”他停下来在等她的话。
“我会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