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络稍微反应过来了,五官都皱到一起,又不敢贸然开口,只是纠结着道:“你是?”
元淮却是没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道:“收保护费这事情,也是聂威允许他那傻小舅子干得?”
聂威?傻小舅子?
见到面前这人竟敢直呼二长老的名讳,还那般称呼自己叔叔。
林络真的有些不敢得罪了,咽了口唾液后道:“不知前辈是?”
元淮松开了小司渊的手,将旁边一个打手手里的棍子抢了过来,朝着林络一棍子便抡了过去,骂道:“收保护费!”
木棍子砸到那肉乎乎的人身上,棍棍闷响,还带着林络的又惊又怕的惨叫声。
“啊!你是谁!你敢打我!你到底是谁!”
元淮哪里理他,一边打着一边骂道:“我让你收保护费!”
“我让你在这丢人!”
这林络好歹是个一乘黄阶的,普通的棍子也不会把他怎么样,倒是元淮一个用力,脖子有点没受住。
她暗暗嘶了一声,又砸了两棍子才骂道:“滚,回去让林雷要么来见我,要么去见聂威认罪!”
说完将棍子随手扔到地上,冷冷地道:“再让我看到你收保护费,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你!你!”林络捂着自己被某一棍子抽红了的脸,看着元淮,一个劲的大喘气,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虽然他从小飞扬跋扈不做人事,但也是顺风顺水惯了的,这焕城中,哪有人敢这么对他,谁不知道他是这焕城的小霸王,别说打他了,个个都得因为华清派好好伺候他。
现在突然来了个他没见过的,明知道他的身份却还不把他背后的华清派看在眼里的人,他自然是又惊又惧,害怕自己真得罪了惹不起的人。
他忽地想起来华清山上的那个大长老,似乎就是个女子,也只有她才能对着聂威大呼小叫。
难道,难道这女子,竟是从华清山来的吗?
林络往后退了两步,他要找叔叔去问清楚。
对,先去问清楚。
他一边后退一边还不忘记对着元淮道:“你,你在这里等着,我叔叔很快就来!”
元淮不在意地捏了捏自己脖子,扭头却见那个黑衣服还在自己旁边站着,不解地问道:“你不跟着走?”
“你,到底是什么人?”黑衣服再次问道。
“啊,我啊,”元淮想了想后说道,“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地装……啊不,演戏小天才。”
“你……”
虽然这句子有些奇怪,但他至少听出来,这个人根本就是在演戏,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有一瞬间的崩裂。
元淮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山人自有妙计,你就放心吧,谢谢你关心我啊,大好人。”
黑衣服怔了一下,越过她跟上去离开的林络,只留下一句:“我不是大好人。”
元淮也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待周围的人散得差不多了,才看向旁边的药摊,皱眉道:“这药材不错啊,怎么卖?”
药摊上大多是制作气血丹,淬体液,筑灵丹必须的药材,虽然看上去品质一般,但是只要好好提炼一下,即便出入比率要低一点,还是能出来不错的丹药的。
一乘开灵体,二乘筑灵基,对于一二乘的修士来说,这几种丹药可都是必需品,根据她了解到的,一颗好一点气血丹,就要数十两银子。
对于修士来说,人和道心是必要的,钱也很重要啊。
因此这世界修炼者少,能修得大成的更少,往往是出于显赫家族或是宗派弟子才有足够的资源修炼。
跟可怜的散修们一比,元淮真是要感叹自己的幸运了。
之前跪在一旁的两个人愣了一下,惊讶地问道:“姑娘,你,你要买?”
“你们不卖吗?”
“卖,卖,但是……”两人中的妇女似乎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元淮好奇道:“不过,你们这么多药草,为什么不直接出给药材店呢?”药材店出手练成丹药再售卖,那可是暴利,会有药材店不愿意要吗?
比如一颗二品修士需要用的中等质量的筑灵丹,可能要三十两银子,但是三十两卖下来的原材料药材,能做十颗以上的筑灵丹。
这其中的一比十的利润,哪有商人愿意放弃呢?
女人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哭着道:“那林络下了命令,说是,不准有人收我们的药材。”
“林络为什么这么针对你们?”元淮问道。
“他,他看中了我们的女儿!非要收她为小妾,我们不愿意,他便……”妇女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
元淮了然,看了看摊子上的药材道:“我全要了。”
“什……什么?”二人似是不敢相信一般,但眼中的担忧却超过开心。
元淮皱了皱眉,拿出来一个荷包翻了翻,拿出来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和十两碎银道:“我全要了,这钱至于你们是要交给林络还是其他的,随你们便。”
妇人看着手上的钱,结结巴巴地道:“这,这太多了,还有林络,姑娘你……”
“这些药材不错,值这个价钱,至于林络,”元淮不屑地笑道,“我打都打了,还怕违抗他的话买你们的药材?”
两个人想到刚刚林络狼狈的样子,也只能相信面前的姑娘不是常人,连忙千万般道谢。
元淮只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客栈。
小司渊将那些药材收到乾坤袋内,跟着元淮回到房间后,看着她道:“你心情不好。”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她其实根本不缺药材,那一坑灵植生生不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药材,也不知道小司渊这几年炼了多少丹药,扔出来说不定可以绕地球一圈。
而这药材,她收了其实也没什么用,她不会炼丹。
小司渊虽然有教过她,奈何这东西太看天赋,她恰恰没这方面的技能点。
而小司渊离开了结界,也没有自己的力量,自然也没办法炼丹的。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不出手。
元淮苦笑了一下,揉着脖子道:“是啊,不太好,看不得别人这么被欺负。”
她说着,眼神有些微的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