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黑心医馆
为了给报信的护卫多一些时间，宫婉月也是说服了朱云和叶九心步行前往
她告诉两人，这金陵盛景，要走着看，才能寻得其中真味。
朱云虽然应下了这个提议，但还是让偃奴牵上了他的马儿。
闲云堂地处金陵中城的青龙街，距离几人所住的地方并不算近。
徒步远行，朱云自己是无所谓，可叶九心寒症病体，却是需要体量一下的。
指派偃奴去牵马时，朱云还查看了一下这家伙的状态，发现他又是满电后，这才放下心来。
仍旧是四人一马，离开了宅院。
在宫婉月的引导下，几人穿街过市，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才到了中城地界！
这里面虽然有宫婉月拖时间的缘故，但是金陵城大，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自那高大的城墙以里，金陵分为内、中、外三层，内城最核心处，便是那高大巍峨的皇城宫阙了。
朱云他们住的地方，也只是外城的中间地带而已。
金陵外城，已经很是热闹了，如今进入这中城，朱云才明白，什么叫做人流如织，联袂成荫！
在这街道上，他甚至见到了一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而且还不在少数！
“闲云堂已经不远了！”
当朱云正盘算着自己的那些外语还能不能使用的时候，宫婉月指着不远处一座青砖灰瓦的三层小楼，发出了一声提醒。
“走吧，既然都看见了，我们就快些过去！”
收回注意力，朱云远远的看了一眼那座小楼，心里面也是升起几分赞叹。
远看这小楼古色古香，和周围的建筑一比，有一种低调的高贵，正符合他心中对医字的理解。
“云哥哥，可是喜欢上了那闲云堂？”
九心丫头看着朱云有些热切的目光，也是猜出了他心中所想。
“知我者，心儿也！”
笑着揉了一下她的头发，朱云已经在盘算着怎么上门求职了。
他只是想有一方之地，行医治病，最好，能当个医馆首席，成为规则制定者。
但是九心却理解岔了，她想成了朱云想要这间医馆。
这丫头也是早有准备，她随身挂着一个绣着莲花的小挎包，那里面除了有一些大额金票之外，还有一枚小小的黑铁令牌。
这黑铁令牌，是她外公给她备的嫁妆之一。
虽然只是一枚小小的令牌，但它的意义却非同一般。
它代表的，是大云先帝给尚家的三次允诺。
这些诺言，就是允许尚家持令人在大云国境之内，低价购买任何他们看中的东西。
一面令牌，相当于是有着皇权加持的“强买特权”，若不是有着三次使用机会的限制，尚家都能买下小半个金陵！
当然，尚老爷子一直把这个令牌当成是一份荣誉，毕竟皇家给面子，自己也不能太过分！
这才是之前九心丫头说要买下闲云堂的底气所在！
“走呀，心儿，想什么呢！”
朱云走了两步，发现叶九心仍站在原地皱眉思索，便又退去了拉了她一把。
“没想什么啦！”
实际上，是朱云那句“知我者心儿也”，让这丫头小鹿乱撞，已经下定决心，要用自己的嫁妆给朱云换这间医馆了。
片刻之后，一行人来到这医馆前面。
方才那摩肩接踵的拥挤，在这里便看不到半点迹象了。
只是稀稀拉拉的有几个病患正在门外排队等候。
“这是何意，我看那医馆之中也并不拥挤，为什么不能让他们进去等待呢？”
朱云顺着大门看到了医馆内部，那里虽然人不少，但是也还有很多空地。
“这位小郎君不是京师人吧，这是闲云堂立的规矩，每天为二十名重症患免费诊治，我们都是在这里等着的！”
“免费诊治？这倒是堪称医者楷模呀！”
朱云忍不住一声赞许，对这闲云堂的印象也有了一些提升。
还在心里面对之前听了宫婉月之言，对这医馆有了恶感而抱了一些歉意。
“云公子，这免费医治的确不假，可是，除了这每日二十例免费的之外，剩下的人想要问诊，那诊金便高得吓人呀。
这也是变相的把那些穷苦人给拒之门外了！”
宫婉月听了朱云的夸赞，知道他这是一叶障目，便把他拉到了旁边，解释了一些实情。
“什么？竟有这样的事情？亏我还暗怀歉意，真是被喂了屎了！”
听完宫婉月的话，朱云不由得怒意上涌，斜视着那铁画银钩的“闲云堂”三字，忍不住恶狠狠的啐了口唾沫！
“喝，TUI！什么玩意儿！能把沽名钓誉四个字运用到这种程度，也算是我平生仅见！
偃奴，去拴马，心儿，跟我踢馆去，宫姑娘，你愿跟着，便跟着！”
朱云做出了宫婉月预料之中的反应，后者也只能是一声轻叹，暗道一声“我好难”，便紧随其后，走进了闲云堂中。
叶九心和宫婉月皆是衣妆华丽，朱云虽是素色衣冠，却也难掩贵气，就算是偃奴，也是富家护卫的模样。
这四人一进医馆，迎客的小厮便极其热情的迎了过来。
“客人里面请，今天是楼贵大夫坐诊，他可是京师医术高人，还曾是赵王府医正，几位但有所需，保证药到病除！”
这小厮口齿伶俐，说出来的话倒是很有吸引力，若是寻常医患听了，必然是被他唬住。
不过朱云从不相信药到病除这回事儿，也不会在乎他所述之人曾是王府良医正。
就算是他是太医院院使，能够生死人肉白骨，拒病患于医馆门外，在朱云眼里，那也是个人伦败坏德行低下的小人。
“哼，药到病除？这世间药，能有立竿见影之效的，怕也只有毒药了！但愿你家大夫能治好舍妹！”
朱云自觉之前受了蒙蔽，心里羞恼，已经决定要来踢馆，自然也不会客气。
那小厮却也并没有因此恼怒，毕竟罹患病痛之人脾气怪异，也是人之常情。
他们吃这碗饭，也受得了气，只要对方给钱，听两句牢骚话，也不会掉块肉。
所以，这小厮便直接引了朱云前往柜台，给他拿了一个木签，说是要排号！
“呵，这管理理念倒是挺超前的，连挂号都使上了！”
朱云没有见到正主，也不在继续为难那小厮，接过号牌就到边上坐了下来。
翻开那号牌背面一看，顿时又想骂人，因为那上面竟写着“金牌医号，十五两白银！”
“这闲云堂还真是黑，为了敛财，连专家号都用上了！此风不可长！”
朱云把牌子握在手中，心里面盘算着一会儿要用那种方式打脸。
很快，那小厮便叫到了朱云所持的号码，宫婉月和偃奴等在了外面，只有朱云站了起来，陪着九心去往内堂。
“心儿，放松心情，看看这闲云堂的医者，能说出怎样的判断！”
“嘻嘻，我也想看看他们如何班门弄斧呢！”
这两人轻松写意的走进了内堂，一点儿也没有看病的状态。
刚跨过门，就看到一个眉眼低垂的老者正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低头写着药方。
朱云走过去，扫了一眼，便知道了这人的上一个患者是何病症。
而且还看出了这个家伙的药方里加了很多可以用廉价药草替代的名贵药材。
“果真是心黑不分年纪，又一个坏人变老了呀！”
朱云摇了摇头，内心一声轻叹。
“谁是患者，坐下来，让我请个脉！”
见到两人站定，楼贵便收了纸笔，冲着桌前的一张方凳点了下头。
叶九心乖巧的坐在那里，伸出皓腕放在了脉枕上面。
这楼贵并非不学无术之徒，医者技艺还是有几分的。
可九心的病症非比寻常，他把脉许久，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心中却是无一对策。
可是，开口时，却并没有承认自己没诊出结果，而是信口说道：
“此病奇怪，但也不难祛除，只是耗资甚巨，不知你们可愿让老夫开方！”
“呵，这么快就有结果了，那老先生可否告知一下舍妹的病情，我们也好心中有数！”
朱云不由得又是一阵轻视，就连自己的老师鬼无忌当初诊治，也是望闻问切，走了个全套。
最后，又苦思良久，才推出了病因，即便如此，他老人家还留了九心丫头在寨中，随时跟诊。
而这老头，仅草草的诊个脉，这就出结果了，蒙谁呢？
漫说是他，就连朱云现在青出于蓝，没有鬼无忌提供的诊治基础，想要得出病因进而施治，怕也不是这一时半会儿能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