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小期盼
按照秦歌的估计，大概需要有着十五缕真气或者二十缕真气的时候，他才能去撞开第三条隐脉之上的关卡，才能开启第三条隐脉。
所以，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凝聚真气。
凝聚真气，而后开启隐脉，然后再凝聚真气，再开启隐脉……
四个时辰后，第十一缕真气在丹田之中诞生。
感受着丹田中的总共十一缕真气，秦歌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按照现在的速度，他一天也就能凝聚两缕真气出来，等到他凝聚出二十缕真气的时候，距离兽潮就只剩下十三天了……
后续的十三天又足够他凝聚多少真气呢？
二十缕真气之后，每一缕真气凝聚所需要的灵气会更多，很有可能会再度翻倍，他又需要多久的时间去凝聚呢？
哪怕是之后林苍等人顺利运回了大量的、甚至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雾筑草……一百缕真气的那个目标，似乎仍然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因为，哪怕有着足够的雾筑草，秦歌本身对于灵气的吸收速率也只有那么多。
就像人每天能吃进去的食物，都是有一个极限值存在的，超过那个极限值，是会被撑死的。
而九脉启灵决就算开启了九脉，也不过是将他吸收灵气的速率提升三倍罢了。
更何况，想要完全开启九条隐脉，少了七八十缕真气怕是做不到……
想着这些，秦歌的脸色越发凝重起来。
看来，想要度过兽潮是不能全部指望他了，不能指望他能在兽潮来临前达到压制五尊兽王的实力了。
也得将炼器加快进程。
也得让历青锋等人晋级的事情加快进程。
而最重要的，则是满足人们的小梦想，获取更多的正气，将炼丹术给凝聚出来！
一旦炼丹术凝聚出来，他必须优先炼制能够增加真气的丹药……这样一来，就很有可能像炼器术需要炼器图纸一样，炼丹术也需要图纸或者丹方。
而凝聚能够增加真气的丹药的丹方，就又是一大笔正气。
所以，最最重要的还是快速获取更多更大量的正气！
想着这些，秦歌当即翻身而起。
他直接朝着门外喊道：“崇安！兰震可回来了？！”
崇安还没开口，兰震的声音已经从门外响彻起来了。
“大先生，我回来了！”
在兰震的话音落下约莫三十个呼吸后，院门处走进来一连串的人，是整整二十个农人。
每个农人的手上都抱着十来个沙盘。
十来个沙盘就仿佛蒸笼一样一层一层的叠了起来。
所幸沙盘的外延足够高，所以即便是仿佛蒸笼那样一个沙盘叠一个沙盘，也不会将下方沙盘的字迹压平。
但抱着沙盘的农人们还是小心翼翼的的慢吞吞的走着。
毕竟，沙盘里面的沙子要是被晃动的话，也是能让兰震这半天的辛苦白费的。
看着这一幕，秦歌在想或许等到兽潮过后，应该把老师以前兴起却又在后来搁置的造纸给弄出来。
纸张终究比沙盘好用，也比以前有人提议的木板轻便。
当下，一群农人则小心翼翼的将沙盘抱了过来，一个个的还在抱着沙盘便想要单膝下跪对秦歌行礼。
兰震和秦歌几乎是同时心底一颤。
秦歌迅速制止众人行礼的冲动，而后引导着农人们将沙盘轻巧的放下，将之一个接一个的轻轻的放在了院子里的空地上。
农人们在放下了沙盘之后，这才行礼退去。
在农人退去后，兰震迅速上前，满脸肃然的行礼：“大先生，兰震幸不辱命！除了狩猎队还没有询问记录之外，其余二百三十九人的小期盼，都已经全部记录下来了！”
“做得不错！”
夸赞了兰震一句，秦歌当即就朝着近乎摆满了院子的沙盘看去。
第一个沙盘中略显模糊的文字写道——农人言甲，大梦想是有着吃不完的食物，小梦想是想平安度过十八天后的兽潮……
秦歌微微皱眉，言甲的这两个梦想都不是很好满足啊。
秦歌立马转头看向第二个沙盘——农人凉锐，大梦想是能够有着更宽广的农田，可以种植更多的庄稼，近期的小梦想则是平安度过兽潮……
这凉锐的梦想和需要，几乎跟言甲的梦想是一模一样的，只是说法不太一样而已。
秦歌眉头紧皱。
他迅速快步在沙盘间的空隙游走起来，眼睛却迅速的扫过一个又一个的沙盘。
不一而足，几乎所有农人的梦想都是那两个——大梦想是有着吃不完食物的各种不同的说法，小梦想却都是集中在了即将到来的兽潮之上，都希望能够平安的度过这次兽潮……
看完了农人的梦想之后，秦歌没有任何表态，而是迅速去看向城卫队的梦想。
基本上跟农人的一模一样。
秦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然后他又看向了赵铁匠的梦想，想来之前见过的赵铁匠是会有不一样的想法的。
可赵铁匠梦想也是这两个？
这……
秦歌缓缓抬头，慢慢的朝着拦着看过去，他很想质问一下兰震到底是怎么办事儿的。
按照秦歌看来，这两个梦想其实都算是他说的那种难以实现的大梦想，而并非是他特意要求的能够实现的小梦想。
他很是怀疑是不是兰震暗自揣测他的心思之后，故意引导书之乡的民众朝着这两个梦想靠拢的……
毕竟，在城墙上的时候，兰震便有过揣测他的心思、也说过类似的话。
但就在秦歌准备质问兰震的时候，刚刚离去的二十名农人又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每个农人同样抱着十来个的沙盘。
当下，兰震立马恭敬的开口道：“大先生！兰震在询问和记录了所有人的梦想之后，也曾看了一遍，但却觉得不管是大梦想还是小梦想都不是大先生想要的东西……”
“于是，兰震自作主张，跟所有人都聊了聊，将他们在言语之间流露出来的一些小想法也给记录了下来！”
秦歌微微一顿，却是带着期待看向农人手中的那些沙盘。
或许，这些沙盘中记录的，就是他想看到的东西。
等到那抱着沙盘的农人走过来，秦歌便迫不及待的抓了最上方的一个沙盘看了起来。
沙盘之中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还是可以轻易分辨出来。
而在秦歌手上的这个沙盘中，便写着——农人齐科，闲谈之中透露，希望能在挖掘护城河的时候顺带引一个小水渠进入书之乡，可以方便就近灌溉……
秦歌紧皱的眉头松了下来。
这的确是他想要的小期待，也是他能够快速满足的需求。
秦歌转身，朝着农人已经摆放好的沙盘看过去。
这次，这些沙盘里面记录的，都是一些很小很小的想法，但也都是一些在实际上很有用处的想法。
比如有个农人异想天开的想要一头雾筑，打算给雾筑挂上巨大的犁耙，而后用雾筑草引诱雾筑翻地……
再例如，有个城卫队的队员抱怨弓箭太麻烦了。
平时还好，可若真是到兽潮来临的时候，哪怕是将所有城卫队全部集中在一个点，用以往老师教的三排轮射法也很难做到没有间隙的射箭阻止兽潮临近……更何况，一百二十个城卫队队员不可能在面对兽潮的时候集中在一个点……
还有赵铁匠在抱怨炉火温度不够，要是有什么办法能够把炉火温度提升上去的话，他说他能够冶炼出一种他觉得肯定存在于一种青色石头之中的金属……
一路往下看去，秦歌脸色越来越和颜悦色。
看完新搬进来的两百多个沙盘后，
秦歌抬头看向兰震，眼中满是赞赏：“很好！做得很好！”
当下，秦歌指着这些新搬进来的沙盘，直接开口道：“兰震，你有什么类似于这样的需要？”
“有就直接说，我可以即刻满足你！”
事情办好了，甚至超出预期的办好了，自然需要奖赏。
但可惜的是，书之乡的制度虽然还算完善，但却因为种种原因而一直缺乏赏罚机制的存在。
首先，粮食本来就不够管饱的。
甚至往前数七八年的话，还有时不时被削减到每人一天只能吃一顿的情况。
而且粮食是属于按劳分配的必须物，自然是不可能抽出来当做奖赏的。
其次，书之乡也没有秦歌之前看过的几本书中所说的货币，甚至于书之乡压根儿就没有买卖的存在。
所以，也不可能拿货币来当做奖赏……
而修炼法的话，三门修炼法秦歌都已经公之于众了。
那也是必须公之于众的！
就算此刻那三门修炼法还没有公之于众，那也同样是不能拿来当做奖赏的……
于是，能用来奖赏的，似乎只有荣誉性质的东西了。
例如眼下——优先满足需求！
是人便会争先，争先便是一种荣誉，作为荣誉就可以是一种奖赏。
闻言，兰震心底大喜，他的脸上也不可抑制的洋溢起了由心而发的喜悦。
但随即，兰震却是摇起头来：“兰震的梦想，就是誓死追随大先生！就是不管大先生做什么，兰震都愿为大先生赴汤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