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这世界上其实从来就不存在什么刀子嘴豆腐心,只有刀子嘴刀子心而已。
生活不易,儿女又都没有什么出息,老掮客年过半百还要每天、每天出来奔命,心脏早已被人情冷暖磨出了厚厚的糨子。
平日里为了混口饭吃,哪怕平白无故的被坏脾气的雇主迁怒,臭骂一顿、扇一巴掌,也都是笑脸相迎,绝不会轻易显露真实的感情。
可人总有脆弱的时候。
此时因为张角随口的一句关照,他却一下子被触动了情怀,红了眼圈,竟落下泪来。
感觉面颊湿润,老掮客亦有些不好意思,脸上露出了一个跟哭相差无几的笑容,轻声说道:“都已经这把年纪了,怎么突然间就哭了呢,让先生见笑了。”
之后自嘲的摇摇头说:“唉,老夫以前也读过些书,是庆坊大学经济系第一名毕业的学生,可几十年的经济却把自己经济成了这样,真是贻笑大方啊。”
“人生无常,不如意事十八九,也没什么贻笑大方的。”张角闻言淡淡说道。
而既然已经管中窥豹的从老掮客说的话,以及表现的情绪里推断出了神农架20年间的民生变化,以及在江楚政治版图中的位置,之后他也就只又闲话了几句,没在多问什么。
吃过一顿饭,给了老掮客一笔丰厚却又不至于太过夸张的酬劳,徒步离开海渊港,进入了零区的蛮荒旷野之中。
回归大周之后第1站的目的地,张角选择的是自己曾经的封地,春水领。
虽然如今在海外挣到的地盘比此地大了千倍不止,统治的人口更是暴增数万倍,并且算得上大权独揽,毫无掣肘。
但他对于这个由其始封、初创,投入了无数心血经营之地,还是怀有一种非常特殊的感情。
尤其如今这块领地名义上的统治者,是张角名义上的儿子,实际统治者是他广义上世界第一爱,狭义下又世界第二恨的女人。
神农架的荒野一如既往的坡高、水多。
植被丰富的丰富、光秃秃的光秃秃,两级分化严重。
走进一片接近一人高的草丛,张角一颗脑袋仿佛漂浮在绿海中似的,晃晃悠悠不断前进。
突然听到有人在身后鬼鬼祟祟的细声说道:“伙计你不要命了,这么招摇的在零区横冲直撞。”
这人的行踪其实觉醒八识的张角早已掌握,却一直没有搭理,此时听他讲话才不得不停住了脚步,扭头问道:“怎么了?”
站在张角身后的不止一个人,而是一男两女。
男的大约20代下段的样子,上唇边留着两撇小胡子,感觉说不出的油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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