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人影
“无妨。”苏青云神色温柔，随口道：“主要是光看着不过瘾。”
挣扎中的杨纤月身形一滞，随后更为激烈地挣扎起来。
其实软枕的作用她并非不知道，只是这种宫里才用的阴私手段，她本以为苏青云不可能知道才对。
谁知苏青云不但知道，还精准地将那只软枕放在了她的腹部。
“苏青云……”
杨纤月慌乱至极，从小到大，虽然十岁以前的她不如现在受宠，但她确实连一巴掌都不曾挨过。
“你已经喂我喝了‘绝情’，此时还用这个法子做甚？！”
宫里的娘娘们用这个法子，无非就是想让那些不听话的女人从今以后再难生育而已。
可方才，苏青云明明已经彻彻底底断了她为人母的资格了！
“没办法……”苏青云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无奈，“我其实是不想用这劳什子的软枕为你缓冲的，只是你若身上带伤地从芳菲苑出去了，人言着实可畏。”
说罢，苏青云便抬起一脚踹在了杨纤月的肚子上。
隔着软枕，杨纤月还是被踹得一冲，“啊”的一声往后仰去。
苏青云见此，面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自从那日鹳雀楼归去，她便开始日日锻炼半个时辰，想来此时的脚力，应当确实有劲不少。
这么想着，苏青云不禁来劲地又连踹了三下。
杨纤月惨叫连连。
“聒噪！”
苏青云嫌弃地摇了摇头，转手摸了桌子上的抹布过来，三两下便塞进了杨纤月的嘴里。
廖姨娘从没有见过哪个官宦小姐如此吓人，当下什么惊叫斥骂的全都忘了，只在绿芽的辖制下一个劲地倒抽冷气。
苏青云瞥她一眼，心想她倒是“乖巧”。
约摸一盏后，苏青云有些累了，喘着粗气歪到了椅子上。
打人，不仅是一门技术活，还是一门体力活！
杨纤月几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可紧接着却听绿芽声音兴奋地道：“小姐，可以……可以让奴婢踹两脚吗？”
要不是她家小姐福大命大，此时她也已经不在人世了，是以对杨纤月的恨，也如滔滔江水呢。
杨纤月立即眼神紧张地看向苏青云。
她直觉，苏青云会同意。
果然，绿芽话音刚落，就见苏青云浑不在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嘱咐道：“绿芽你悠着点，确实怪累人的，尽力而为就好。”
绿芽心中发暖，笑着应承道：“没事儿，奴婢不怕累！今天，奴婢一定能踹得她生无可恋！”
说着，便松开已经吓瘫在地上的廖姨娘，过来狠踹杨纤月。
不仅有腹部，绿芽还与春枝配合，翻过来踹了杨纤月的屁股。
毕竟自古打人，都是打脸和打屁股最有仪式感。
又是一盏茶过后，绿芽也累了，春枝却仍精神抖擞。
“小姐……”春枝犹豫地喊道。
杨纤月正趴在地上虚弱且费力地喘息着，听到这似曾相识的一声呼唤，不禁浑身一抖。
苏青云则是循着声音掀了掀眼帘，赶紧甩甩头坐正，暗骂自己欺负人都弱了气势。
“小姐，这杨纤月不抗揍，奴婢担心，她扛不住第三步。”
“那便将第三步使在廖姨娘的身上吧，正所谓养不教母之过。”苏青云答得没有丝毫犹豫。
目睹了一切的廖姨娘，闻言惊恐抬头，不假思索地脱口说道：“冤有头债有主，苏青云，我又没有害过你一次！”
此话一出，屋内俱静，气氛诡异地沉默了一瞬。
杨纤月嘴被堵着，无法说话。
重点她对此也无话可说。
是以干脆将脸埋进了臂弯里，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大有一种生死由命的感觉。
春枝用眼神询问苏青云，是否要对廖姨娘下手。
苏青云点头。
她可不会因为可怜杨纤月，就放弃了报仇。
廖姨娘也许确实没害过她一次，但苏青云相信，她绝对知晓不少次。
既然作为母亲的她，没有及时阻止犯错的女儿，那么挨一下罚也是说得过去的。
见到苏青云点头，春枝便去寻了两根极细的绣花针过来，而后递了一根给绿芽。
廖姨娘看着两个样貌清秀的丫鬟手拿绣花针朝她走来，浑身抖如筛糠。
她不是没对府里的下人动过此类私刑，但她着实没有想过，这样的私刑有一天会动到自己的身上。
而且还是在她仍在镇远侯府一手遮天的情况下。
“诶，且慢。”
就在春枝和绿芽即将动手之时，苏青云忽然喊了停。
廖姨娘眸光一亮，充满希冀地看向苏青云。
就连杨纤月都抬起了头，目光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神色。
“堵上嘴。”苏青云言简意赅。
廖姨娘一时怔住。
杨纤月却是噙起一丝谑笑，死气沉沉地重新趴了回去。
片刻后，廖姨娘闷哼的呜咽声在静谧的屋内响起，杨纤月听着，心中莫名平衡了。
春枝与绿芽扎的时候极尽小心，针眼又浅又在一些不便见人的部位，廖姨娘疼得几近崩溃。
又是一盏茶后，前半个时辰还气焰嚣张、嗓门响亮的两个女人，此刻就如两只落水狗一般，各自趴在地上连吭声都没了力气。
苏青云打眼瞧着，心中畅快许多。
这种法子虽然不若陷害算计来得高明，但无疑特别解气！
三招过后，苏青云并不打算再对她们做什么了。
这倒不是她良心发现，主要是此处确实比不得他处，凡事不能由着性子做得太过。
万一她俩一个抗不住晕了过去，还真是有点麻烦。
出罢了气，苏青云带着绿芽和春枝又在椅子上歇了一会儿，才收拾了作案现场和作案工具，打开了主屋的屋门。
“小姐。”
白芍一直候在门外一丈远处，见苏青云出来了，急忙赶了过来。
到了门口，她忍不住往里瞧了一眼。
一瞥之下，只见屋内情形一如她出去之前。
除了缺了一盅茶盏，以及过分安静的廖姨娘和杨纤月。
“你且再守着她们一会儿吧，等她们稍微好些了，再让她们的大丫鬟过来。”苏青云交代白芍。
白芍点头应了“是”。
苏青云便准备往偏院去寻苏夫人。
可正在苏青云一转头的功夫，她忽然看见一道人影自院墙处一闪而没。
“是谁！”
苏青云心中惊骇，提起裙子便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