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肯特坦卡,海湾渔民家的哑女。”
自从“神”造访过汤姆临时的居所后,不少当地的居民开始在这栋土屋周遭游荡,许是想沾染些神的灵气,在试探了几天后,发现汤姆并没有对他们的存在表达布满,这座小镇中的人索性把他们的市集也搬到了这条街上,反正镇子又不大,无外乎多走几步路的功夫,而汤姆也乐见其成,他的外出采买变得简单快捷,镇民们也愿意给这个和神有过交流的外乡人低价,除了门口的路上时常会有人趴在那里亲吻鸟头人留下的脚印,汤姆并没有觉得自己的生活受到了太多的干扰。
而海尔波的态度却显得更加暧昧,他吩咐汤姆撤销了闭耳塞听的咒语,用他的话说,“人气能让我快速恢复”。
在鸟头人造访过去的一周后,海尔波已经基本可以下地了,但活动的区域也仅限于小小的房间,这也让镇民们忘记了汤姆在来时还扛着一具烧焦的尸体。
今天,汤姆像往日一样早早出门,先去海岸游荡了一圈,眺望着大海对面日益凶猛的雷霆和愈发稀薄的云层,在和纳尔逊进行了简单的交流后,将小银球丢回了海里,收集了一些可能会涌到的草药,他背着亚麻包裹回到了土屋门前,在这条已经显现出一丝繁荣的街市上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那位本该在海边摘网的盲女。
她跪坐在一张破烂的草席上,面前摆着几条鲜活的鱼,紧咬下唇,头深深地低到胸口,为陌生的幻境与工作感到惊惶失措,一动也不敢动,就像一座摆在汤姆家正对面的雕塑。
汤姆好奇地向路边卖炭的老妪打听着她的消息,得到的是她不屑的调笑。
“她爸爸把她丢在这里看鱼摊,怕是想让她沾染一些神气,希望神能够再次降临治好她的病,”老妪呲了呲牙,趁着汤姆回头观察的功夫把几块碎炭埋在了好炭的下面,“能有什么用?无用功罢了!”
“肯特坦卡?”
汤姆挑了挑眉毛,姓名在这座小镇上可是个稀罕玩意儿,尤其对于妇女,在几乎人身依附的社会关系下,她们的自由比历史上上粉饰的少得可怜,除了皇亲贵胄的女儿或是天生的女巫,她们几乎不会有自己的名字。
“明明像草一样轻贱,她居然还有名字,”老妪笑呵呵地将摊位上的木炭一块块地摆到天平上,用花白的老眼瞥了一眼正跪坐在路边替父亲看摊子的女孩,眼底闪过一丝自以为隐晦的妒色,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冷哼,说道,“她那个船都划不利索的老爹连名字都没有,这个听不见看不见讲不出话的家伙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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