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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复袍白裘

关中四剑走了些许日子,一直未有消息。

  也算得上是好消息,起码王智将他们收下了。

  不然这四个棒槌,早该回来了。

  吕布难得几日清闲,总喜欢那么默默的看着苓儿,回忆着前一世的点点滴滴。

  忽然想起来了:儒表法里,道本兵用这句话,那是苓儿说的。

  苓儿说忘记哪里看的了,不知道具体什么意思,但觉得很有道理。

  吕布也觉得很有道理,大概知道什么意思,不知道怎么用,但很有用。

  朝堂上的士大夫,估计也不懂。

  “你怎么不和我说话?”

  苓儿眉头拧在一起,日前听说那侍中杨彪,都在吕布嘴下讨不得便宜,怎么和她在一起,这吕布就像个闷葫芦一样。

  “军中争斗太多、琐事太多,就想这么安静的看着你,心里难得平静。”

  吕布嘴角挂起一丝笑容,十六岁,活了三十八年。过了这个年,就三十九了。真不知与十二岁的苓儿聊些什么。

  不过看到她,心里就出奇的平静。脑中想得不是争天下,而是治天下。

  “不让你看!”

  苓儿一嘟嘴,快步走回西厢。

  绯红着脸颊,苓儿从匮里,找到了日夜为吕布做得复衣。刚要捧出去,送给吕布,就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吕鄣尉,有客来访。”

  苓儿的心,一下子涌起一丝失落。

  复衣是一件白越袍子,越地苎麻,穿在身上舒服得很。为了这件袍子,苓儿忍痛拆了自己最喜欢的白越襦衣。

  还求了母亲的几日,求来了母亲一直没舍得穿的的那件曲裾白越袍。

  要拿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这要是拿出来,岂不是让吕布知道了夜半为他量衣?

  好羞人。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居然有客来访。

  “这才消停几日,又有客来,不见。”

  吕布眉头紧锁,边军官吏的嘴脸,真是看够了:“若是六百石以上官员,让陈尉丞接见吧。”

  苓儿一听吕布这么说,小眉头拧了起来。心里不希望吕布走,也觉得吕布应该去。

  来者是客,避而不见,这哪是待客之道啊?

  再者吕布二百石少吏,六百石以上官员才让尉丞接待,两千石高官也没这么大架子吧。

  戍卒倒是没想这么多,单看近来结交之人,非富即贵,吕不这小小二百吏卒之长,早就当出了度辽将军的气势。

  “那人自称河阳亭长李肃,辞官来投我军中。”

  戍卒犹豫了一下,对吕布说道。毕竟人家是来投军的,而且很有诚意。

  “李肃?”

  吕布嘴角挂起玩味的笑容:“告诉他,支就塞不要孬种。”

  “哎,这性子总是……”

  苓儿摇了摇头,低头看着手中复衣,脸颊又是绯红。

  捧着复衣,推开门。

  苓儿潸然泪下。

  吕布手上,捧着一件白如雪的狐皮小裘,看尺寸就是给她的。

  诸裘之中,白狐最为名贵。

  苓儿认得这白狐裘,那是日前上党豪强陈促,差人送来的白狐大䰈。她只是多看了一眼,想不到吕布居然给她改了一件冬衣。

  “我……我这复衣……”

  苓儿欲言又止,越地白越名贵,也不如这白狐裘。

  “拆了你母女的白越襦衣,秋奴都告诉我了。”

  吕布微微一笑,手上这件裘皮也是秋奴帮忙做的。

  居然想到一起去了,陈促差人赠裘的时候,吕布本不想收的,打开一看是白裘,就知道苓儿喜欢。

  “秋奴她……哼……”

  苓儿脸颊绯红,一跺脚,捧着裘皮回去了。

  回到西厢,苓儿吐了吐舌头,迫不及待的将白裘穿在身上,在铜镜中端详许久,又小心的放入匮中。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脸甜甜的微笑。

  吕布也换上了这一袭白越常服,就想出去转转,向城头走去。

  金甲、童环在路上偶遇吕布,金甲问道:“鄣尉,这李亭长辞官相投,不让他进来吗?”

  金甲有些不解,他不知道吕布识得李肃,觉得这李肃很有诚意。

  “不用了。”

  吕布闻听李肃未走,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李肃居然在城门外作秀,真是把我吕布想得太简单了。

  兴致全无,吕布走向仓处,许久没和这些党人聊聊了。冬日里,看看他们还缺什么不。

  “吕鄣尉这白袍,是苴麻的吗?“

  金甲眉头深索,他印象中,最好的麻就是苴麻,也就是雌麻,质地柔软一些。

  不过吕布身上这白袍,看起来光鲜亮丽,不输丝帛,又不像苴麻。

  “这是苎麻,可不比帛便宜。”

  童环见识要多一些,虽说看不出那是越地白越,也知道它是苎麻。

  “怪不得穿得如此威风。”

  金甲挠着头,也想有一件。

  ……

  夜里,气温骤降。今冬少水,若是往年,这时节改下雪了。

  李肃一件素素的灰袍,早就被这塞外的风吹透了。

  再等等吧,过了这一夜,那吕布定能看到我的诚意。

  等得越久,他便会越重视我。

  将来吕布平步青云之时,某李肃至少也能为一千夫长。

  起风了。

  狂风肆虐着李肃的脸颊,耳朵仿佛不存在一样。

  李肃咬了咬牙,怨恨的看了一眼支就。

  没想到吕布如此绝情,见一面都不肯。他日若落到某手中,也让他尝尝塞外风寒。

  李肃颤抖着身体,牵马缓行。

  ……

  稒阳别馆。

  陈促、田乾先后夜入。

  督瓒挑灯以待。

  桌上除了油灯,还有热气腾腾的蜜浆,以供待客。

  蜜浆,乃是蜂蜜煮水,甘甜可口。这寒夜里。饮一口温热的蜜浆,自内而在的温暖、甘甜。

  三人略略客套几句,饮浆长谈。口中甘甜,眉上却都有一抹愁云,压得他们呼吸都困难。

  这愁云的名字,叫做吕布。区区二百石少吏,做得都是比两千石高官的事。

  亦不把他们这些达官显贵放在眼里。

  “檀石槐大人有令,除这吕布小儿。”

  陈促眼中闪过一丝狠辣,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田乾。

  他便是檀石槐在五原郡的心腹,在这里他的话就是檀石槐的话,哪怕檀石槐没有说过。

  田乾与陈促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

  自稒阳别过吕布,吕布的话,夜夜环绕耳侧。田乾这几日寝食难安,腮下多了许多白髯。

感谢此景几许清闲、爱恨双全、llyy1992、莫宁、不屑于解释、会发光的石头是金子、懒散步行、龙骑将、离泰、水陽青映、子不语、匆匆的邂逅、我是个9、国酿1573,投票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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