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礼部那边有消息传出,今年万寿节进京陛见的外省地方大员名册上,有曹颙与唐执玉之名。
曹颙晓得,自己离开直隶的日子不远,剩下的日子,便有条不紊地整理手头的差事。
操练绿营之事,他早已完成任务。不管以后如何,现下的直隶绿营可谓是焕然一新,有些精兵的模样。
只是直隶宿卫京畿,没有山霸水匪,可以练兵。
为了让这样绿营兵见血,曹颙曾在给雍正的密折中,请旨让那些绿营兵南下,去剿江匪、湖匪。
虽说朝廷这些年,隔个几年,便要去太湖剿匪一次,可多是雷声大、雨点小,太湖水患一直未消。
雍正将折子压了半月,最后批了个:“日后再议。”
曹颙便没有再提此事,左右他也不是领兵的将领,只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好。
像其他农工商发展什么的,除了唐执玉现下进行的,其他的也可以整理成文书,交由唐执玉接手。
对于直隶的大好局面,蒋坚与宋厚都有些舍不得。
“大人,如今皇上旨意未下,一切还有待商议。若是大人能再督直隶两年,定能成就全功。”蒋坚劝道。
旁人不知道,他与宋厚是晓得的,唐执玉能顺利整顿官仓,兴社仓,兴农富工,使得直隶藩库有了结余,每一件都有曹颙出手。只是隐于幕后,不像唐执玉闻达于人前罢了。
现下,算是成功了一半,偏生这一半胜利的光环都罩在唐执玉身份。倒好象曹颙到直隶溜达一圈,只为绿营添了几个兵似的。
官场上,能这般将功劳举手想让,怕只有眼前这位。
“非磷,我只做我当做的,争这些虚名又有什么意思?唐执玉可谓能吏,若真是他接替我督直隶,是直隶百姓之福。”曹颙甚是平和地说道。
宋厚到底多活了几十年,比蒋坚想得开,见曹颙心意已决,便对蒋坚道:“非磷是佛门居士,怎么放不下?大人这样也好,若真是将直隶经营得花团锦簇再离开,固然能成全功,却未必是好事。前车之鉴犹在,非磷怎能忍心大人重蹈覆辙?”
现下执掌天下那位,可是乾纲独断的性子。在这样的君王手下,凡事还是要考虑周详才好。
蒋坚被点醒,醍醐灌顶般,道:“是我混沌,伴着大人在官场几年,生了得失心。”说到这里,郑重对曹颙作揖,道:“学生向大人赔罪了。既为幕者,本当为大人拾遗补缺才是,这里却鼠目寸光,险些误了大人。”
曹颙忙扶了一把,道:“切莫如此,非磷快快请起。”
这会儿功夫,蒋坚眼中已经恢复清明,不再是方才的惋惜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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