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举数得?怎么说?”老太太一脸感兴趣的样子,有些调侃地望着春喜,“这前头你还说着菲菲还小,这学掌家理事的太早,那小模样儿,就差没说我老婆子在虐待我的孙女儿了。这才多会子功夫啊,怎么又成了一举数得的好事了?”
“老太太~,您这又在逗春喜了。”春喜小脸飞红,娇嗔了一句。
“谁说老婆子在逗你了,我这是正儿八经地问你呢。说看看,你这到底是怎么想的?”老太太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问道。
“是,老太太。奴婢心思浅,这要是有什么说不得周全的,老太太莫要笑话奴婢才是。”
略停了停,像是在组织语言,不独会子功夫,春喜就再度开了口:“奴婢是这么想的。虽说大姑娘这年岁还轻些,离着正式学管家是早了点,可是大姑娘这是学掌家,又不是学干活儿来了,就是有什么事,这一屋子伺候的人呢,保管累不着她。”
“至于这具体如何掌家的事儿,奴婢还是觉得这么学着太早了点。不过咱不定要让大姑娘具体学会什么不是?这要奴婢说啊,哪怕是老太太什么都不教,只要让大姑娘跟在老太太身边,这耳濡目染的就已经够大姑娘受用不尽了,等大姑娘再大些,正式开始学掌家的时候有这前头的日子打底,这再学起来岂不轻松多了。”
“嗯,话是不错。”老太太点了点头,她自个之前就是这么打算的,要不怎么可能如此草率地应下风菲菲的请求。
闻眼,春喜眼一亮,神情之间变得更自信起来:“另外还有一点,不过这只是奴婢的一个想头,这说出来,说得会开罪了方家小姐。”
说到这里,春喜小心地打量了老太太一下,将下半截话给斩断了。毕竟虽然那方倩如不是他们风家的人,可到底人是先太太的妹子,也算半个主子,人是主她是仆,老太太说这方倩如,春喜元是说不得的,否则就是以下犯上了。
“这里只有你我,说吧,不管说什么,恕你无罪就是了。”
“奴婢谢过老太太。奴婢是这么想的,之前的时候,老太太不是总念叨着担心大姑娘受那方家小姐蛊惑,会行差踏错吗?现在好了,找着大姑娘要跟老太太学管家的名儿,老太太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大姑娘与那方家小姐隔离开来。这情份是处出来的,大姑娘还小,还不是那很记事儿的时候,这日子久了,只要她们二人接触少,这情份啊自然也就淡下来了,同时老太太也不用担心那方家小姐会给大姑娘灌输什么不好的思想了。”
“此外,大姑娘这一直在老太太这边,自然是老太太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只要老太太时不时提点那名一两句,这日子久了,还用得着担心大姑娘学不好?”
“对了,对了,还有一点奴婢差点就忘了,方才那会老太太不是还在跟奴婢说,担心着不知为何大姑娘与哥儿不密吗?这会好了,这大姑娘时常跟在老太太身边,老太太寻机提点一二,以大姑娘的聪慧,必定能很快转过弯来,而且大姑娘这时常侍奉着老太太也能多慰藉慰藉老太太,让老太太可以多享享天伦之乐不是?”
“就你这猴儿精~”老太太轻笑一声,伸手往春喜额头上轻戳了一下,“你放心吧,这事儿啊,菲菲早想通了。”
说完,老太太又把之前那会风菲菲请罪的事通了一通。直说得春喜连声直道:“阿弥陀佛,真是菩萨保佑,大姑娘能想通就好,能想通就好。这样老太太您也不用再担心了。”
“可不是。”老太太同样是一脸欣慰。妄她还总是担心风菲菲这是怪罪因为生了哥儿才让方氏身体彻坏下来,责怪哥儿害死了他们的娘亲,倒是忘了这孩子素来纯孝,虽说我面上不多显,可是实际,对于方氏的离世,这孩子这私下里怕是极为难受的吧。
不对,应该不止。这孩子这面上不显估计是更怕给她这个老太婆及其父添麻烦,所以才装得若无惹事的吧,真真是个心思重的孩子……
对于凤菲菲的的行为的各种脑补,让老太太对于风菲菲的感觉那是越来越好,同时也越来越怜惜,对她也越发地怜宠,这却是之前风菲菲未预计到的,不过这对于风菲菲而言却是件好事儿不是吗?
当了然,这对风菲菲是件好事,也讨了老太太的欢心,可是对于另一个人来说,这却不那么美妙了。
风府,方倩如房间里。
“该死!该死!该死!”
一连串的咒骂声不断从方倩如的嘴里蹦出,为了维护她娇弱善良,温柔可人的形象,哪怕现在的方倩如怒极,恨极,她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泄愤的举动来,只能躲在她自个的内室中,用力蹂躏着她的帕子,渲泻着她满腔的邪火。
此时的方倩如看起来哪里还有她平日里看起来的那种娇柔可人,扭曲的五官,几欲喷火的又眸,还有她身后浓郁到几乎快要俱现化的黑雾,让此时的她看起来就有如那从地狱爬出,准备随时夺人而噬的厉鬼。
一旁方倩如的贴身侍女香草小心给缩成一团,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一个不小心动作大了,让面前这个明显已经魔怔了的主子将注意力给投到她的身上来。
小心地伸手触了触小臂内侧,下一秒,香草清秀的小脸猛地一扭曲,那摸向小臂的手跟触了电一般缩了回去。原本就宿得快成了一团的小小身体更是缩小的几分。
这府里的人都道她香草运气好,被先太太分配来照顾方家小姐这么一个脾气性格顶顶好,同时出手又无比大方的主子,说这是她百世修来福气。就是当年她自个刚被先太太送给小姐当丫头的时候,不也是暗中庆幸不已,觉得自个的运气那是顶顶的好,摊上这么个好主子,简直就是烧了八辈子的高香给求来的。
可是事实呢?谁知道她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