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王一山的苦恼
时光长河奔涌向前，从来不会停下它的脚步。
这不，转眼间，已是天色大亮。
一天之计在于晨。
在大多数的人心里，早晨代表着一个新的开始，还有新的希望。
可总会有一些的例外的情况出现，比如我们的丹殿长老王一山。
丹殿。
“材料都够了吗？”
“长老，其他的都够了，就差……”说话的是一个身穿黑袍的年轻男子，此刻他的脸上挂满了为难和惊惧。
为难好理解，可惊惧是从何而来呢？
这就要从王一山这几天的经历说起了。
自从王一山拍着胸脯应下了掌门的差事，一开始他是信心满满的，不就是三种灵药吗，需要的量的也不大，能有多难？
虽然王一山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但实际做起事来，还是用了心的。
他不仅搜罗了宗门内的库存，还派人去治下各大城池，各大附属宗门进行收购，还额外发下了悬赏。
能做的基本上都做了。
但是天不如人意，十有八九，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却始终有一种灵药没有收集够。
那就是飒风岩。
陈元小心翼翼的看着上方的长老，心里直打鼓。
这几天，王长老的脾气很暴躁，看谁都不顺眼，已经有不少弟子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受到了惩罚。
最冤枉的那位，因为汇报的时候眼睛有点斜，被判了个对长辈不敬，现在还在面壁。
天可怜见，那位师兄只是天生有点斜眼罢了。
祖师保佑，祖师保佑……。陈元虔诚的默念着。
“废物！”
陈元一个哆嗦，完了，他的心里浮现出绝望的念头。
不知道是面壁，还是去值守。
“赶紧滚蛋，都是一帮废物。”王长老暴怒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啊？”陈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元下意识的抬起了头，就看见一脸恼怒的王长老，正恶狠狠的盯着他。
“嗯？不想滚？想让我请你吃饭？”
“不不不，弟子这就滚，马上滚。”
陈元喜出望外，如闻天籁，他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哎……”
王一山长长的一声叹息，他如何不知道这些弟子的心思呢。
这几天因为灵药的事，他脾气大涨，迁怒了不少人，导致门下弟子见了他就恨不得绕路跑。
罢了，弟子们都尽力了，我也尽力了。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若是掌门怪责，就让我一人承担吧。
只希望那位前辈，不要迁怒我道剑宗才好啊。
王一山神情颓然。
“长老，长老，掌门有令，命你速去紫玄宫。”
哎，该来的总会来，谁也跑不了。
王一山揉揉脸颊，强打精神，带着一去不复返的悲壮，出了丹殿，直奔紫玄宫而去。
“师妹，我怎么感觉王长老好像是变了一个人？”
“嗯嗯嗯，师姐，我也这么觉得呢。”
…………
紫玄宫中。
纪飞尘正坐在中央的座椅上，一个人静静的沉思着。
自从前几天从江千川处得知了事情的真相，除了一些必要的安排之外，他就一直处于这个状态。
过往的一幕幕不停的在他的脑海中回转，一次又一次。
他想要找出幕后黑手可能遗留的破绽和线索。
可遗憾的是，一无所获。
这个人的小心和谨慎，实在是他生平所未见过的，这样的对手真是难缠。
除了痛恨之外，纪飞尘的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丝期待。
法则之力？
哼，就算你真的是聚星境，我也一定会把你揪出来，以告慰师傅的在天之灵。
而且，有前辈的帮助，聚星境对我来说也不会远了，到时候……
纪飞尘眼中闪烁着凌冽的寒光。
也不知道材料收集的怎么样了，事关师妹的诅咒，前辈的嘱托，此事决不能有失。
还有收徒大典。
纪飞尘沉吟着，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扶手。
邦……，邦……，邦……
“掌门，王长老到了。”门外传来汇报的声音。
“哦，快请。”纪飞尘收回了思绪。
片刻之后，一道身影走了进来，真是丹殿的主事长老王一山。
只不过平日里抬头挺胸，趾高气昂的王长老，现在显的有点萎靡不振，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纪飞尘略有些疑惑，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不会是材料出问题了吧？
下一刻他的猜测就成为了事实。
“掌门，我是来领罪的，您交代的事情我没能完成。”王一山垂头丧气的说道。
纪飞尘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王长老，哪里出了问题？”
“掌门，是飒风岩。”
“飒风岩？”
纪飞尘一怔，这不是前辈强调过的三种灵药之一吗？
这下麻烦了，为什么偏偏是最主要的一个出了问题。
纪飞尘的脸色很难看，一股火就冒了上来，但看着王一山的样子，疲惫憔悴，就好像是凭空老了十岁一样。
他指责的话就有点说不出口了。
纪飞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自冷静下来。
“王长老，不知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要知道，你当初可是拍胸脯向我保证过的。”
“掌门，对不住，是我太自大了。”
王一山一五一十的把遇到的问题，和飒风岩的稀少，讲了出来。
随着王一山的讲述，纪飞尘心里的火也慢慢的消了，但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凭良心说，王一山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反而是做的很周全。
换一个人，未必能比他做的更好。
可飒风岩怎么办？
按王一山的说法，短期内怕是凑不齐了，前辈那边该怎么交待？
纪飞尘思绪万千，沉默了下来。
“掌门，这件事是全是我的责任，若是那位前辈怪罪下来，我王一山一力承担，绝不会拖累到宗门。”
王一山的话让纪飞尘有些触动。
他没想到，平日里眼高于顶的王一山居然愿意为了宗门，不惜承担一切后果。
这让他无比的欣慰，烦躁的心情都舒缓了下来。
纪飞尘站了起来，走下了台阶，来到了王一山身前，握住了王一山的手。
“王长老，你不必如此，这件事的确是事出有因，相信前辈也能理解你的苦衷。”
“掌门，我……”
这意料之外的安慰，让王一山的心情剧烈的波动起来。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承担一切后果，甚至是去死的准备，却没想到掌门如此的体谅他。
这些日子里的焦虑，不安，瞬间爆发了出来。
一时间，老泪纵横。
纪飞尘感慨的说道：“王长老，这件事你已经尽力了，错不在你，而在于我这个掌门，我这就去求见前辈，恳请他的原谅，你先回去吧。”
“掌门，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