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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应该消失的人

有一天,组织里开始内部考核。考核没有什么特殊,跟以前一样。由老大派人给每一位杀手布置任务,失败的人只能无条件的被迫死亡。

  但这一次的考核方式和以往不同,是由老大亲自布置任务。就连平时那种我叫不上名脸还生的小杀手,不起眼的破杀手,也都是这样。

  杀手们一个一个的在老大房间门外排着队,进去面见老大领任务。我和我的朋友排在一起,我们都对这一次的考核方式感到疑惑。

  我的朋友在我前面,他先进去了。等他出来的时候面色沉重,一句话也没有说,一个眼神也没有使,他的余光看见我以后,他就低着头,从我身边快速走过去了。

  该我了,我一脸疑惑的走了进去,老大依旧是低着头做着自己的事情,依旧是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杀掉你最爱的女人。”

  如果老大此时抬头的话,他会发现我这平时波澜不惊的脸上,此刻的表情是有多么精彩。

  我最爱的女人!难道,老大知道了我女友的存在!不可能啊!我与那个女人演的不是天衣无缝吗?这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 ,考核已经正式开始。我的暗杀地点是一个即将拆迁的小区。

  在任务开始前一晚,那个女人在属于我的花园里,悠哉悠哉地荡秋千。我坐在沙发上,愁云满布。秋千的影子晃的我更加头痛。

  她缓缓把头转向了我,对我说:“亲爱的,你竟然还在疑惑。你的任务,就是杀了你的心上人。”

  我不想理她,任由着她说。

  她把头转了回去,向天空望去,“难道你爱我吗?笑话。”她像是自嘲的笑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荡秋千的她,背影竟然有一丝落寞。

  此时此刻,我抵着我的那只爱枪,即使手禁不住的发抖。

  我要完成我的任务,只因为我是一名杀手。我的任务就是杀了她,不能掺杂任何个人情感。

  没有比爱更伟大的事,但也没有比爱更可笑的事了。

  她在那里轻而易举的,找到了我的身影,因为我并没有想隐藏。

  她可以眼含泪水对我说 ,恨我;她可以对我破口大骂;她也可以冷眼对我;她也可以转身逃跑,为自己生命尽力拖延。

  我能想到的,她怨恨我的方式那么多,可她,依旧一脸温柔的,面对着我的枪口,笑着说了句:“爱你。”

  枪声响起,她倒在了一片血泊中。没有一丝挣扎,甚至有些安宁。

  我不能犹豫!我不能手软!我的任务不能失败!我……不能死。

  “这是?”一缕鲜红色的光束缓缓照向了我的额头,“这是干什么!我任务成功了!我不应该被杀!”我无助的向天空大喊。

  等会,难道有人的任务是杀了我?好吧,确实是这样。能有这个任务的,就是我的朋友了吧。

  我知道躲不过他的枪,我一会儿就要死了,和她一起 ,死在这里。

   我闭上了眼睛,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我印象中的第一次哭泣,还是第一次执行任务时,被那么多的死人吓哭的。

  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光束已经不见了。

  他没有杀了我,他没有完成杀我的任务,却留在了组织里。而我虽然完成了任务,却被“光荣”退休了。

  组织里的杀手,不是执行任务时死亡就是被同组织的人杀死。像我这样的,还是头一个。

  当然,像我朋友这样,没有完成任务,还能继续活着的,也是头一个。

  老大留下我朋友的原因:“一个优秀的杀手是不会杀掉自己的朋友,更何况他的朋友也足够优秀。”

  组织对其他杀手的考验是心狠。而给我布置的任务,是让我除掉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对手派来的人,老大身边还有不少她这样的卧底。老大刚刚得知消息,就急忙组织了这次考核 ,表面以考核“心狠”为目的,让我名正言顺的杀了她。

  我为了做给其他人看,跟那个女人表现的十分恩爱,除了我的女友和朋友,都以为我爱那个女人。

  老大以为我爱那个女人,所以让我亲手解决掉她,以为这样我才能让我减少心痛。

  老大身边有奸细,所以有所顾忌,无法明确说出她的身份 ,只能说,“除掉你最爱的女人。”就是这句话,让我,送我的女友提早进了黄泉。

  老大不知道,我爱的,另有其人。

  奸细把老大给我的任务告诉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明白了老大的真正意图,灵机一动,想到了我的女友。

  那个女人见了她,告诉她,组织这次的考验是“心狠”,而我的任务是“杀死最爱的女人”。

  就这样,我的女友,她站在了我的狙击范围内 。为了要向别人证明,她才是我最爱的女人!只是为了证明,她爱我!

  我女友的出现,和我的开枪,都震惊了老大。

  我朋友对我说:“心寒。这是老大对你最后的评价。”但老大舍不得杀了我,毕竟我也太过优秀过。

  “杀手的冷血往往收获不了挚爱,但是有了挚爱就要拼尽全力去保护她不受一丝伤害。不然,你当的这个杀手,永远只是别人的冷冰冰的工具。”这是后来,我朋友即将结婚时告诉我的话。而他娶的,正是那个女人。

  我的朋友原来也是奸细,最可笑的是,他还和那个女人是一对恋人。他通过考核以后,和其他人里应外合,成功杀掉了老大,自己当上了组织的大哥。

  我问他,为什么不杀了我?他看着他的酒杯,轻轻摇了摇,漫不经心的说:“一个连挚爱都能毫不留情杀掉的人,这个人只是一个工具 ,工具只能任人摆布,对我没有任何威胁。”他眼睛撇像我,嘴角勾起那陌生的笑,“我要让你痛苦的活在这世界上,忍受比等待死亡还痛苦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