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向北的单行道

钟斯羽站在讲台上一脸悠闲，很显然，女孩没把竞选班长这件事太放在身上。反观林倩，她现场发挥，一脸自信地站在讲台中央讲着她的竞选词。

　　李路耀看着讲台上的局面，然后微微侧身对着陈月小声说到：“你觉得钟斯羽胜选的几率有多大？”

　　陈月懒洋洋地往讲台上看了一眼，然后十分笃定地说：“我倒想她当，但是你看看人家，一脸暖笑地看着自己的竞争对手，显然没打算当这个班长。你说这妮子是不是傻，竟然对竞争对手投以这种表情。”

　　听到她的话，林正熙慵懒地看了眼，讲台上，钟斯羽此刻很认真地在听林倩的演讲，而且脸上还露出了赞赏的表情。几秒后他微微勾起一边嘴角。

　　林倩看起来对班长这个职位势在必得，轮到钟斯羽时，她象征性地简短地说了两句，最后结果很好预料到，林倩当选了班长。

　　班会结束，钟斯羽回宿舍收拾了下行李然后就下了楼。她没让外公外婆来接她，凭着自己的记忆，她走出校门朝北走去，她记得公交站牌在这边。

　　远远地，她看到了他。

　　少年戴着棒球帽，身着黑色短袖和休闲裤，单肩挎着书包站在公交站牌处。钟斯羽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陆方舟似是也不太意外在这儿会碰到她。

　　“你家在上南路？”他朝她走去，然后站到她身旁问到。

　　此时已经有不少要坐这路公交的学生来到了站牌处，陆方舟那张脸在学校那可谓是响当当的，已经有不少学生认出了他，纷纷偷偷看向并肩而站的两个人。

　　“嗯。”

　　很小的一声，但是陆方舟还是听到了。

　　公交车来了，21路车直达上南路。陆方舟站在钟斯羽身后排着队上车，他微微低头就可以看到身前女孩毛茸茸的脑袋。

　　少年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相互摩擦了几下，他还是感觉自己的手痒。

　　司机师傅的车技很棒，21路公交车稳稳地驶离了学校站牌。车上大多都是源城一高的学生，钟斯羽朝后走去，然后寻了个位置握住了扶手。陆方舟还站在公交车靠前的位置，他看着女孩瘦弱的身影，双眸的光暗了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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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斯羽突然感觉肩上一轻。她扭头，然后就撞进了少年清澈的眼睛中。

　　陆方舟一手握着扶手，一手托起了她粉色的书包。钟斯羽感觉自己好像闻到了他身上清香的洗衣粉的味道，渐渐地她的耳垂变成了粉色。

　　“算是感谢你帮我抄写检讨书了。”

　　声音从自己的后上方传来，停了几秒，她才反应过来。此刻他站在她的身后帮她避开了公交车上的拥挤，而且还帮她减轻了肩膀上的“重担”。

　　她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公交车走走停停，钟斯羽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站了，此刻的她早已经忘记上车前她交代自己要记路的这件事，身后少年的存在感太强，以至于她感觉自己的大脑要供氧不足了。

　　“该下车了。”陆方舟对她说到。

　　钟斯羽呆了下，点了点头，这才朝公交车后门走去。下了公交，她还是对他说了谢谢。

　　陆方舟看着已经走远的女孩，想起她那声谢谢，忽而轻声笑了下。

　　上南路的几棵桂花树已经开了朵朵小花，浓郁的桂花香飘荡在整条街道上空，沁人心脾。钟斯羽回家的脚步轻盈欢快，女孩的五官格外精致，扎的马尾随着脚步轻轻摇摆着。

　　阿婆早已经站在家门口盼望着，老远就看到了出现在街头的女孩。

　　“茜茜。”阿婆激动又兴奋地叫她。

　　钟斯羽听到声音，脚步越发快了。“阿婆。”

　　今天周五，其实令她更加开心的还有妈妈会打电话回来，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同她说说这一周在学校发生的趣事，给母亲讲讲她新交到的朋友们。

　　街道尽头，陆方舟看着远去的少女身影，站立了几秒后，这才朝家中的方向走去。

　　他家是在军区家属院，位于上南路北尽头的陕西路上。上南路是条单行道，但是邻里间淳朴，相处和洽，这条路也大多是他们走，所以骑自行车的、少数有电动车的也都无所谓逆行不逆行了。

　　陆方舟朝北走去，路过刚才钟斯羽进的院子前脚步放缓了许多。砖红色的大木门，通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院子很大，类似四合院。院子中央搭着葡萄藤，还种了不少果树。楼房是有点典型北方建筑风格的小楼，二楼的外漏阳台上装有蓝色的栏杆，上面挂着几盆盆栽。

　　不知不觉间，他就走到了上南路的尽头，他朝左拐去，上了陕西路，军区家属院离丁字路口仅有两百米的距离，远远地就可以看到大门处值班站岗的士兵。

　　门口的士兵显然都认识他，没有检查他的通行证就放了行。家属院里也都是一个个的单独小院，也有不少人家在自家仅有几平米的小院里种瓜蔬的。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陆方舟轻轻推开低低的红色木栅栏门，对着坐在院子中下棋的两位老人说到。

　　两位老人精神抖擞，陆鸣从棋盘上移开了目光，看向孙子：“舟舟回来了啊。”

　　陆方舟走到棋盘处，看了几眼目前战况激烈的局面，轻轻摸了摸下巴：“奶奶，您放弃抵抗吧。”

　　林清绮带着老花镜，一脸不服输：“军人从不会说放弃，更何况向恶势力低头！”

　　被说成恶势力的陆鸣哈哈一笑，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在棋盘上走了一步，随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最后，交锋第三次时，林清绮败了。

　　陆方舟看着一脸不高兴的奶奶，笑了笑，然后把书包放到椅子上：“奶奶，我来帮您‘杀’回去。”

　　陆方舟的象棋还是陆鸣教的，但是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是正确的。

　　陆方舟赢了陆鸣两盘后，林清绮这才起身朝厨房走去，被孙子挣回来了“面子”，老人家如同孩子般开心：“舟舟啊，你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做。”

　　陆鸣和陆方舟对视了一眼，前者一脸不在乎地提着他的茶壶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