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于微末的豪杰手握大权后对待权力往往心绪复杂,正如燕北,他手握着天下谁都不能比拟的权力,却更对权力感到忌惮。忌惮,忌惮别人那与他相比微乎其微的权力。
这就好像出身草莽的他对原本上层统治的旧贵族的的情绪,也是忌惮。而当旧贵族与权力站到一起,便必然引起他的愤怒。
他生的并非田丰的气,甚至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究竟是在生谁的气,只知道当他策马奔出赵王宫时,挥着马鞭对守卫宫门的持戟士喊道:“去将甄尧叫到赵苑!”
“属下拜见大王!”
赵苑距赵王宫并不远,策马过不片刻可至,宫道之间皆是列队巡行的骑士,见到燕北纷纷下马行礼,转眼之间宫道上便拜下一路的武士。距赵苑不远,便已能听见练兵时的浩荡之声。赵国在这里屯着三营燕赵武士,行走操练,几乎占了大半个赵苑,即便如此,留给甄氏诸妃的玩乐之地仍旧颇多。
驻留赵苑地位最高的将官是管亥,现在他是赵国校尉,与典韦负责宿卫,兼领着屯于邯郸郊外的北营武士。
“苑中有几营武士?”一路风驰电掣地冲到赵苑,燕北心里的怒气已经消磨地差不多,何况赵苑练兵是他一直关注的事情,自然也容易调整心情,问道:“军中驴马准备的如何,孤听说昨日有长途行军?”
北方官办大量养驴的事便是燕北亲自操持,而养驴的初衷便是减轻辎重负担,并让军卒在长途行军中拥有更高的机动能力,包括步卒与骑兵。
但这些想法只是想法,咱直接送入南方军队投入战争显然不合时宜。恰巧燕北的燕赵武士也在招募操练,眼下的军卒由各地军官如举孝廉般的察举至赵都,归入燕赵武士营中带兵,待立下军功,再外派到其他地方担任军官。这与燕北的幕僚们的升迁有异曲同工的法则。
燕赵武士越来越不像一支外出征战的军队,而是给下级军官接受赵国一切最新的战法、兵装,同时效忠于赵王的地方。甚至在赵苑中还有上百个拥有各地作战经验的将官作为教习,他们大多是饱经战事的高级将领,因身体或衰老不能继续领兵,燕北在这个地方安置他们,继续为赵国效力。
所以赵国的人们常说文有太学、武有赵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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