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诗的灵魂不在于华丽的辞藻,而在于其所表达的思想。而王甫这首诗,胜就胜在其直言的精神。
场面一时陷入了沉默的境地,不过倒也有些文人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都是一些出身寒门的才子,在第一时间就将他们的情感激发。一个个都是对着王甫施礼道:“阁下一语中的,我等汗颜。”
“我等汗颜!”
一时之间王甫成为了全场的焦点,而这家伙也是换了一张悲天悯人的表情,不断地在这些赞誉中周旋,好生自在。
“你已完成王甫在诗会崭露头角心愿,获得三点心愿值,当前心愿值十九。”
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表明秦泽已经完成了王甫的心愿。
“十九点心愿值了,只要在鬼宅里住一个月,就又可以得到五点心愿值,离一百心愿值越来越近了。如今只要得到诗会的二十贯,就有了生活的资本,岂不是美滋滋。”
秦泽心里这边想着,那边诗会已经开始了第二轮,竟然是对关于雨的对子。规则倒也简单,由李诗韵出题,谁对得多对得好,那就是获胜者。
李诗韵抬头缓缓看看四周,最后浅浅一笑,道:“我看这里柳树倒也喜欢,不如就出:两岸晓烟杨柳绿。”
“三点细雨野草青。”崔陵第一个开口,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李诗韵,脸上挂满了得意。
秦泽不知道李诗韵心里是怎么想的,要是自己遇到这样的人,估计都要恶心死。
“丫的,好歹收敛一些,这一脸的狂热是几个意思?”秦泽心里不由腹黑道。
“还三点细雨野草青,我还三个和尚没水喝。”秦泽小声嘀咕起来,却不想一时激动声音有些大。倒被附近的人给听了个清楚。
“登徒浪子,不过是粗野鄙人。”这一次先开口的是王雨曦,简直就像是和秦泽过不去。
秦泽自己也是一脸的疑惑,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当然秦泽自觉忽略了,自己刚刚对王雨曦的调戏。
“这位小娘子……”
“呸~你叫谁小娘子?”被秦泽这一称呼,王雨曦白皙无瑕的俏脸上,顿时升起了一层红晕,尤其是粉嫩嫰的脖颈,更加显得惊心动魄。
“好,好不叫小娘子了。”秦泽坏坏一笑,嘴上说道。
“敢和我过不去,少爷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一旁的李诗韵见二人这样,当下也是一阵莞尔,心道:“这位秦公子端是有趣,别人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可他却偏偏这样有趣。”
享受呀,秦泽感觉自己一下子找到了人生乐趣,突然觉得活在大唐也不错。
“再敢胡言乱语,我非撕破你的嘴。”末了气不过的王雨曦,狠狠地对着秦泽说了这么一句。
秦泽甚至能够感到里面的杀意,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看样子还真有可能会这样做。当下缩缩脖子,心道:“还真是带刺的玫瑰。”
最后还是长孙冲出来平息了这场争端,作为历年来诗会的组织者,他本人是不参与诗会的比赛的。他的作用就是用来引导诗会,可偏偏今年出了个秦泽,硬生生把他弄成了和事佬。
一边的崔陵也是看着李诗韵面带笑意地看着秦泽,当下心中怒火中烧,冷哼一声对着秦泽就说道:“李姑娘出的是:两岸晓烟杨柳绿。你偏偏对个:三个和尚没水喝,单说这对仗就完全不同。我看你也不过是一个草莽。”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最可悲,秦泽十分同情地看了一眼崔陵,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淡淡地说道:“一园春雨桃花红。”
“风吹柳观乌云密布。”崔陵面色微变,整个人却是愈发的凌厉,一双眼角上扬,有种说不出的高傲。连诗会的规则都放到一边,直接就开口说道。俨然一副要和秦泽讨教讨教的样子。
“雨打石看电闪雷鸣。”秦泽脱口而出,当初为了考公务员,各种书籍看了一大遍,没想到现在还真的用上了。
“雨晴皆必备。”
“启放能遮天。”秦泽再次脱口而出,随即一摆手打断了崔陵,说道:“崔兄考我这么多次,不去也让我出一对,若是崔兄能够对出,我自当甘拜下风。”
“此话当真?”崔陵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秦泽,却是弄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心里却道:“我自幼苦读诗书,家父为了让我出人头地,更是拜访了无数名师。我就不信今日会败给一个粗鄙小人。”
“绝不做假。”秦泽肯定地回答道。
这种发生在两个才子之间的对决,无疑是吸引人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连那王雨曦也是不禁侧目看向秦泽,却发现对方脸上没有一丝慌乱。
当下心里也是有些拿不准头脑,只是想着莫不是这家伙当真有些本事,可以难住这崔陵?
秦泽当然是有把握了,作诗对对子他不懂,可是对于一些历史上的千古绝对,他倒是知道不少。
什么难联、缺字联、戏答联、无情联……他脑袋里倒是装了一大推,用来欺负一个历史上名不见经传的崔陵,他还是有十分把握的。
“好,我就应下了。”崔陵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说道:“不过也要加些彩头。”
“彩头?”秦泽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这家伙是对自己有多自信,明显是要玩一手大的呀。
对此秦泽只能说:来呀,谁怕谁。我左手李白,右手杜甫,还有一个万能的系统,我会怕你。
不过这彩头就讲究了,自己虽然一直压着崔陵,可那是属于文采上的交手。不论自己表现的多么强势,顶多也只能说自己持才傲物。他崔陵就算再狠自己,也不敢对自己做什么。
可要是自己这彩头立的不对,可就有可能结下死仇。秦泽才不会这么傻,当下沉声问道:“不知崔兄要立下什么彩头?”
“我手里这根毛笔乃是极其珍贵的兔肩紫毫笔,是我从西域商人手里购买而来。不知秦兄认为如何?”
崔陵手中拿着一支细毛笔,眼睛一直盯着秦泽的表情,却根本没有看到秦泽有一丝震惊。当下也是一愣,这兔肩紫毫笔全长安独此一根。就连自己的父亲也是喜爱不已,原本是打算借此诗会送给李诗韵,没想到现在却成了赌注。
不怪秦泽不惊讶,完全是不知道这东西的珍贵。不过好在旁边就是王甫,秦泽直接就开口问道:“王兄,这支毛笔值多少钱?”
王甫一愣,这支笔明显就是崔家的至宝,怎么可能拿出去卖?不过看着秦泽那一脸的诚恳,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王甫还是无奈地说道:“少说五百贯。不过……”
“五百贯!”王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秦泽一脸狂喜地给打断了。
“好,就这根兔儿笔。”
“兔肩紫毫笔。”崔陵阴沉着脸,咬着牙几乎想要冲上来,把秦泽给一口口咬死。
“既然是彩头,就不知道秦兄能拿出什么?”崔陵可不认为秦泽能够拿出什么,尤其是看着秦泽那一身破旧衣衫,就更是确信。
秦泽还真的什么都拿不出来,他穷的现在还要住在程怀亮的家中,先前得到的五贯,现在只剩下两贯多,根本就是什么都没有。
就在秦泽冥思苦想的时候,一只手却突然伸到了秦泽面前。这只手白皙无暇,而且还散发着阵阵清香,闻起来让人不由地为之陶醉。
“我这里有一块和田玉壁,价值绝对超过五百贯。我可以借给你,但是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说话的是王雨曦,手里拿着的就是她口中的和田玉壁。
“为什么?”秦泽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王雨曦的举动大大超乎了秦泽的预料。
“你让我答应什么?”这点还是必须要问清楚,万一到时候让自己做什么“羞涩”的东西,自己又该怎么办?
“我知道自己小弟的本事,没有你的话,他不可能写出那句:公子王孙把扇摇。而且我可以看出,你绝对不是一个平常人。”末了顿了片刻,眨巴着明亮的眼睛,有些狡黠地继续说道:“怎么样?答应不答应?”
“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不做违背道德的事,不做不可为的事。”秦泽一脸三大不做,将后路给完全封死。
“成交。”随着王雨曦的一声清脆,秦泽才猛然惊醒,自己上当了。
对方只是说把东西借给自己,却没有说要送给自己,竟然就骗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个承诺,简直就是一本万利。
“该死,这小娘子刚刚是故意诱惑我。”秦泽心里暗骂一句,脸上却是死撑着一言不发。
借着从王雨曦手里接过玉壁的机会,秦泽不着声色地用手指轻轻划过了王雨曦的手心。
软,软到心里的软;暖,恰到好处的暖。
就是这一摸让本来还洋洋得意的王雨曦,瞬间变得僵硬起来。一双眼睛盯着秦泽,半天说不出话来。
开玩笑,他秦泽会做亏本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