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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揽月居多了辛八这号人,萧月梨便多了一个训练沙袋。

  这位仁兄,虽然有点憨,还不会拳脚功夫,可他却是个实打实的怪力王。

  正是因为什么都不会,便有了一套“无招胜有招”的体系,萧月梨自恃功夫到家,竟还是拿他没什么办法。

  “你这家伙真是邪乎。真的没学过一点功夫吗?”

  “我不想学功夫,太复杂了。”辛八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你就不怕被我揍死吗?”萧月梨朝天翻了个白眼,对于收了这么个“不学无术”的小弟,颇为不满。

  “不会的,你下手很温柔。”辛八非常真诚地说道,却让人很奔溃。

  正当萧月梨想要使出看家本领,好好让这新人见识一下厉害的时候,红叶匆匆走了过来。

  “小姐,侯爷急召你去书房。”

  “那老头子又有什么事啊。”萧月梨接过侍女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汗,懒洋洋地问道。

  “奴婢不知。老爷一下朝就匆匆进了书房,听说还砸了东西……要不,要不您装病吧。”

  “早晚要去的,怕什么。帮我拿件干净衣服来。”

  萧月梨混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大步走向寝屋,整理好仪容,就朝萧远卓的书房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下人们都跪在外头,一句话都不敢说,里边有几个丫鬟端着砸碎的杯盏出来,匆匆离开。

  见此,萧月梨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不知朝堂之上发生了什么,竟让堂堂定远侯如此大动肝火,甚至回到家了还要砸东西泄愤。

  她走了过去,敲门。

  见对方不应,才懒得惯着,直接推门而入。

  “混账!谁让你进来的!”萧远卓还没看见来人,就暴躁地骂开了。

  “父亲既然不找我,我现在就走了。”

  少女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转身便要走。

  “你!你给我回来!”萧远卓看清了来人,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差点没把自己呛死,连忙喊住对方。

  “到底是什么事,让父亲如此大动肝火。”

  萧月梨眸中闪过一丝冷笑,拖了张椅子坐下,掸了掸衣袍上压根儿不存在的灰尘。

  见萧月梨这风轻云淡事不关己的样子,定远侯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瞪着面前的少女咬牙道:。

  “我萧家好歹名门,你堂堂大小姐好好的不在府里呆着,去招惹那郭家大公子做什么!”

  听到这里,萧月梨算是明白了,前几日那个一脸肾虚的郭阳公子,还真是个拼爹的二世祖,竟有脸教唆户部尚书在朝堂上给她使绊子。

  在朝堂上设计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这父子俩还真够不要脸的。

  至于眼前这位亲爹,不问清事情缘由就将此事的责任都推到她头上,这能耐也是不遑多让了。

  少女冷笑了两声,那讥诮的目光不含一丝温度,让萧远卓见了,感觉浑身森冷。

  “照父亲的意思,郭阳无视法纪,买卖流民是一件好事?”

  萧远卓深吸了一口气,反复提醒自己,眼前这个不过是他的女儿……

  “就算是他的错,此事自有府衙的人管!那些流民是死是活与你何干!你算个什么东西!如今郭允昌请旨要你安顿流民,最后还不是想让萧府捐银。公中本就没几个银子,还要给你的逞英雄付账?”

  今日在朝堂上,郭允昌将萧月梨夸的天花乱坠,还得了皇上的赞赏。

  萧远卓起初还摸不着头脑,户部与侯府相交平平,可到后面才发觉,如今淮安王不在皇城,萧月梨只能依靠萧家,郭允昌这个老狐狸是要逼他侯府出一笔钱整顿流民。

  这银子出也就罢了,可最后好名声只会落在萧月梨这个以后注定要出嫁的女儿身上,对萧家没半点好处,这怎么忍的了!

  “呵呵。说到底,就是舍不得银子。”

  听萧月梨将自己心中那些吝啬自私的想法直接了当地说出来,萧远卓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你这孽障!怎么跟你父亲说话的!”

  “父亲莫急,有办法不用侯府掏银子。”少女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饮尽。

  虽然萧远卓此刻盛怒,但听到这里,怒气消减了些。

  “什么办法?别忘了,你可是住在定远侯府,是我萧远卓的女儿!”

  “原来父亲还记得我是你女儿。”萧月梨吹了吹茶水上边飘浮着的茶叶,“只要父亲对外宣称,与我断绝父女关系就行了,对侯爷来说这不是求之不得的事么。”

  见萧月梨如此嚣张的态度,萧远卓气得不行,可转念想到整顿流民少说十几万两银子要出去,登时就没声了。

  不过,在这个时间点断绝关系,这不是告诉全天下人他不舍得出银子吗!

  萧月梨如今与他可谓水火不容,这样一个不听话,浑身是刺的女儿,巴不得与她早点划清界限,但绝不是现在。

  “这个时候,与你断绝关系,岂不是陷我于不义!”

  听了萧远卓这话,她便知,这老狐狸心中早就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麻烦,只不过为了自己的面子和声威,并不好这么直截了当与女儿决断,以免遭人诟病。

  “那你想怎么样。”

  “今日,你就去把带回来的那个流民杀了,亲自去郭府请罪!”

  “哈哈哈……你是在说梦话吧。”萧月梨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大笑之后,她微眯起眼,一字一句道,“绝、无、可、能。与其如此,侯爷不妨考虑一下,签了断绝书与我一拍两散。。”

  萧月梨慢慢从袖管中掏出一份断绝关系的文书摆在桌上。

  瞥了眼那份文书,萧远卓猛地瞪圆了眼睛:“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离了萧府你什么都不是!”

  她竟然真的要和自己断绝关系,这份文书看起来是拟了很久。

  萧远卓至今都坚信,淮安王之所以高看萧月梨一眼除了这位王爷“口味独特”,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萧月梨再怎样都有定远侯府的大小姐这么一个名门身份。

  可如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竟要公然让他签这份断绝父女关系的协议。

  “既然父亲如此舍不得女儿,这断绝书女儿暂且再保管一段时日。您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来签。如何?”

  “孽障!还不给本侯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