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平日里装得多清高啊,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对妹妹也是谦让有礼,可你悄悄今日的行事,若不是这个妹妹说出了她在府中的心声,咱们还都被蒙在谷里呢。”
“以后对待这样的人可要擦亮眼睛了,不能在被外表蒙蔽了,不然,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呢。”
这些人平日里都是与沈挽柔相交甚好的人,如今说出了这些话,在沈挽柔听来,绝对是让她无地自容的言语,她怒瞪着沈挽筝的方向,见其仿若无事一般,拿着桌上的点心吃了起来....
边吃,好像注意到了沈挽柔在瞧着她,她竟然边对着沈挽柔一副无害的模样笑着,就好像一切都不关她的事一样,都是沈挽柔自己在府中说话不小心,被她听到了,才会有今日如此之事一样。
她强忍下了心中的怒意,想着回府后一定要将事情禀明于父亲、母亲,让她们给自己做主。
皇帝与皇后在经过这件事后,也相互对视了一眼,各在其严重明白了些许的意味;
皇后娘娘,看了一眼身旁的内侍监,随后便听着内侍监高声的宣禀道:“歌舞起——”
宫中舞姬伴随着渐起的乐声鱼贯而入。
三皇子傅屹宸现下的心思显然没有在这满场娇艳的舞姬当中,他看向了沈挽筝的所在的方向;
刚刚她的话,看似一个天真烂漫,无知的少女所言,可刚刚她的神情尽数落在了傅屹宸的眼中,若说刚开始他只是狐疑,那当他见到她看向茶盏之中时,露出的那一抹一晃而逝的笑意时,他便可以确定,刚刚的话,是沈挽筝故意而为,绝不是什么无稽之言。
这般年纪的少女,竟然有如此诡谲的心思掩于这天真的外表之下,看来有些事,还真是不能轻易听信传言,要自己亲证一番,才可下定论而为。
“这沈家小丫头好生厉害,三言两语就将她长姐好不容易攒起的名声瞬间摧毁,难道她就不怕回府后,她长姐责怪与她吗?”
文君泽看着沈挽筝的方向,刚刚那样的场景他与萧祈风皆是看在了眼里,不免有些因着这样的言语,替沈挽筝担忧。
而萧祈风在此时,确是眸光一动,落在了那似少女般天真的脸上,唇角带着玩味的笑意,道:“责怪?我猜,到最后这样的事情还不一定会责怪于谁的头上。”
“不一定会责怪与谁?”
文君泽不解萧祈风之意,思忖了片刻后,才如恍然一般的神情,了然的道:“你是说,这沈家小丫头还会有后招,等着回府之后颠倒乾坤?”
萧祈风唇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不然呢,你以为她真的就是那种做事顾前不顾后的小丫头吗?刚刚她的言语,可不是没有任何心机,冲口而出,显然就是已经做好了准备。”说着,他拿起了面前的酒盏,把玩开来:“且等着看吧,这场好戏,还没落幕呢。”
文君泽的面上有些促狭的惊讶之色:“那这沈家小丫头也未免太过胆大妄为了,竟然丝毫不在意这是在明齐的皇宫之中,敢在这里给她的长姐下绊子。”
萧祈风的眼中带着淡淡的邪魅,有些不置可否于文君泽的话:“若不是之前在府中有差别的待遇,心中不满其长姐行事,怎会有如今这般的行事作风,想来在沈丞相的府中,这位沈家大小姐也不尽是如言传一般善良温婉,三小姐也是日子过得不顺,想要借此机会给她长姐一些颜色,以眼还眼罢了。”
文君泽明白了萧祈风的话中之意,不免有些感叹:“依着你如此的看法,我倒是觉得这沈丞相府中似戏台一样了,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作风。”
萧祈风不以为然,毕竟眼下他对于京北城这些贵族内宅的事情还不想了解,他极为好看的双眸微眯,似早已洞察一切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又似超脱于这其中,想着自己的事情。
明齐皇后举办的荷花宴,就在这样各类人心思起伏当中借宿了。
明齐皇帝刚开始的兴致勃勃,也在久坐的乏累后,渐渐失去了耐性,在舞姬舞完一曲后,便在内侍监的搀扶下,找了一个借口拂袖离开了当场,而皇后见此情景,也不得不急于结束了这场宴会,追随着皇帝的身后,离开了宴会的当场。
帝后两人相继离开,在场的所有贵族子女也都应下了皇后的话,渐渐的散退出了这场宫宴之处。
可,参与这场宴会的人都知道,表面上,这场宴会淡而无味,与平日的宴会并无两样,但内里,沈家的几位千金,可是各有各的‘风采’
三小姐沈挽筝,那一曲长矛舞英姿飒爽,被陛下称赞不已。不久后,京北城中,乃是整个天下,只要有空余之地,都会有女子纷纷效仿其起长矛舞,逐渐的,这样的舞蹈竟成了明齐女子一个展示自己的最佳舞技。
相反,大小姐沈挽柔就不那么讨喜了,宴会之中,她不但失去了好不容易攀附上的雅柔郡主,更是失了自己长久以来建立的才貌美名,让她在出宫的一路上,都有种想要掐死沈挽筝的冲动。
傍晚的十分,带着春意里丝丝的微凉之意,沈府的马车停靠在皇宫的门前,沈挽柔拉着沈挽宁匆匆的走上了马车,还未等身后的沈挽筝跟上时,就命车夫驾马离开。
刚开始车夫还有些犹豫,可是听着大小姐几乎是怒斥的声音,他也不得不遵从,只得留下了三小姐沈挽筝,独自带着大小姐和二小姐离开了宫门处。
身后的沈挽筝在不远处看着自家的马车遥遥而去,心中略带了些无奈。
身旁的兰花瞧着自家府邸的马车远走,想要追赶上去,开口呼唤:“车夫——车夫——三小姐还未上车!”
可,无论她怎么扯着嗓子喊,那车夫就好似充耳未闻一般,最后沈挽筝跟上了兰花的小跑的步子,拉住了兰花的胳膊,摇了摇头,道:“好了,她们故意丢下我们,你再怎么喊也无济于事。”
她缓了缓语气,看着满天暮色金沙轻洒,微微叹息了一声后,道:“今日天气正好,我也想要走走,总归丞相府距离皇城不远,一个时辰总归可以走回去。”
“啊!”
兰花很是惊讶的看着沈挽筝,不假思索的开口,道:“小姐,你平日里可是一步也不愿意多走的,今日怎得要走这么远,您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