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人身作器,一滴血就是灵丹妙药,一块肉便可解世间万毒。
听上去确实不可思议,更有甚者觉得能拥有这样的躯体实在是令人心驰神往。只是恐怕只有段屏这个“圣蛊”自己才知晓,为了能炼就圣蛊之身她从小到大又到底受了多少苦。
灵药谷谷主的独女段颦音幼时被人下了蛊,即便她的生身父亲是闻名疏云的药修,悬壶济世,竟然也没有办法解开此蛊。
段颦音因那蛊毒的缘由身体愈发虚弱,先是不能见风,再紧接着她的双腿也开始没了知觉,直至后来不良于行只能日日坐在木轮椅上。
段屏曾远远地见过这位族姐,从前在筵席上见她时她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但身中蛊毒后竟然好像从头到脚都换了一个人似的,一双眼里尽是沉沉的郁色。
庭院中栽植着各色的葱茏花木,但头顶那一片空出来的四方屋檐皆被拦风的白纱遮蔽了起来。段颦音一头如瀑般的黑色长发散落在肩前,她昂着头,不知是在看细纱后的天空还是在观望着些别的什么。
灵药谷的谷主后来用一株千年的灵芝换了本不世的藏书,他从中得知了一种禁忌的术法。取一无灵根者为炉,用近千种珍稀毒物将其炮炼,整整三千日便可万毒不侵,一滴血便成无上灵药。
而段屏就是被他选中的人。
她一开始并不知晓而是段颦音院中的侍女不小心说漏了嘴,段屏才知道这位素来亲和儒雅的谷主打的原来是这样的算盘。段屏从小便怕疼,更不肯去承受万毒噬身的痛楚,她第一反应就是去找段颦音。
少女尾指上缠着一缕乌黑柔顺的头发,她听完段屏的来意缓缓地勾起嘴角笑了。段颦音因常年不见天光,连手指都像新雪一样白皙,她松开那一缕头发,抬起眼睛望向站在廊下的段屏,“原来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幼时常有人将我的名字同你放在一处,是因为我唤‘颦’而你也唤‘屏’。只是‘颦’乃纤秀娥眉,而‘屏’不过是遮蔽扬尘,你一个没有灵根的废物又有什么资格与我相提并论。”
“为何你一个废物能行动自如,我却得整日、整日地呆在屋里,半步,是半步都无法离开。”
木轮椅上的少女一双乌沉沉的眼睛斜睨过来,段屏被她眼里的冷意和话中尖锐的讽刺震在原地。段颦音瞧见她脸上无害且稚嫩神情又轻轻地笑了,宛如春日枝头迎风盛开的幼嫩杏花。
少女收回了目光,她脸上又变回了那幅温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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