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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7章 做年糕 做麻糍

白家院子里,有一整套的石制农具。

  石磨石锤稻臼捣锤,以及不少石匠用的工具。

  干爷爷童老五年轻时,还有一个职业就是石匠,他老人家除了把说书的能耐教给干儿子白振兴,这套石制农具就是他的最大遗产。

  白手吩咐弟弟妹妹们,把高蒸笼和石磨稻臼捣锤都洗干净,准备做年糕和麻糍用。

  白手自己去了陈童街,也就是昨天来过的陈童村。

  全县有十个大集市,政府承认的,却不包括陈童街。

  但陈童街也有集市,而且每天都有,只是时间很短,往往早上五六点钟开市,不到十点钟就没了人影。

  赶集的都是本地人,卖的买的,乡里乡亲。

  从白村到陈童街,也就三里多路。

  白手上街不买别的,就买糯米。父亲这次回家,把三十斤糯米也卷走了,没有糯米就做不了麻糍。

  母亲牙齿不好,只吃麻糍,吃不了较硬的年糕,麻糍的一大半是为母亲做的。

  白手买了三十五斤糯米,比原来的还多五斤,一口气不息地背回家。

  下午,白手叫上二弟白当,拿出三个箩筐和四条麻袋。

  三弟与大妹和小妹也来帮忙,把粮仓里的稻谷搬出来。

  三个箩筐装粳稻,两百多斤,是做年糕用的。

  四条麻袋装晚稻谷,家里还有五百多斤,拿一半出来打成米,能吃到明年开春。

  人多力量大,兄妹五人把稻谷装上板车,白手拉着,弟弟妹妹们推着,出了院子,朝大队打米厂而去。

  大队打米厂位于村外不远处的河边,两间小屋安了一台柴油机,平时带动打米机为村民打米,农忙时带动抽水机,通过水渠往田头送水。

  打好了米,再往回运。

  连糠(稻壳)也拉回家,没卖给守在打米厂边收购糠的行贩。

  因为白手的计划里,要养二三只猪崽,糠是主要原料之一。

  做年糕和做麻糍是件麻烦事,第一步就是把米浸泡在水中,至少要浸泡十二个小时。

  打算后天做年糕做麻糍,白手算了算时间,决定在早一天的中午浸米。

  三十五斤糯米浸在木桶里,粳稻有三百斤,打了近两百斤粳米,分浸在三个水缸里。

  凌晨五点不到,白手从陈寡妇家的稻草垛里钻出来,叫上二弟白当,一起摸黑回到家里。

  二弟去叫仨个弟妹起床。

  白手先把院子里的煤油灯点上,又挂起马灯,检查糯米和粳米是否浸好。

  这个白手懂,拿几粒米用拇指和食指磨捏。

  稍稍用力,捏米成粉,这就表示米已可出水。

  三弟与大妹和小妹三人负责,把浸在水里的米舀出来,放在箩筐里,等水泽干。

  接下来是米上磨,磨成粉,这是个累活,当然是白手和二弟上阵。

  磨粉前,白手先把母亲背到院子里,院子里有个大灶,炊粉得在这里进行。

  柴禾早已备好,就在大灶旁边,由母亲负责烧火。

  烧火炊粉还早,母亲一边纳鞋底,一边等待。

  大妹负责早饭,虽然中午就能吃上年糕麻糍,但早饭还是要吃的。

  三弟负责给石磨上米。

  小妹负责把磨好的米粉放到木桶里。

  一家人分工明确,各司其职,秩序井然。

  干了一个多小时,大妹已把早饭做好,一锅稀饭,和十来个麦菇(馍)。

  全家人就在院子里吃早饭。

  吃饱了接着干。

  白手带头,还动员道:“谁要是偷懒,我明儿个上街置办年货,就不带谁去。”

  弟弟妹妹们嗷嗷的忙活起来。

  又用了一个半小时,浸水的糯米和粳米都已磨成了粉。

  白手冲着母亲喊道:“妈,你可以烧火了。”

  母亲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鞋底,开始点火烧锅。

  锅里早放满了水。

  米粉上锅前,还有一道重要工序,就是往米粉里掺水,并加少许食盐。

  加盐是为了增加年糕和麻糍的粘性和硬度,吃起来有嚼头。

  加多少水和多少盐,白手不太懂,母亲她知道。

  米粉放在几个矮木桶和高木桶里,统统搬到母亲身边。

  白手往糯米粉里加水放盐,再挽袖露臂,用双手对米粉进行搅拌。

  母亲看着,不时的伸两根手指,挑起米粉再落下。

  “手,可以了。”

  白手应了一声,停止搅拌,“老二,把高蒸笼放到锅上。老四,帮妈添柴,把火烧得旺旺的。”

  白当把高蒸笼放到了锅上。

  白手拿着小畚斗,往高蒸笼里倒米粉。

  高蒸笼是木板做的,高有六十几厘米,一次能装三四十斤米粉。

  先做麻糍,第一笼装的是糯米粉,正好装得满满当当的。

  要把一笼米粉炊熟,至少需要十五分钟。

  乘着这个空当,白手和二弟一起,把所有年糕粉都加了水和盐,统统的搅拌了一遍。

  忙完这边,白手又到蒸笼边。蒸笼上盖着一块布,已热汽腾腾,白手掀开布,拿根手指头,挑起糯米粉,拿过去给母亲看。

  母亲放到嘴里嚼嚼,点头道:“熟了。”

  白手喊了声“出锅了”,摆开架势,抱起高蒸笼,走几步,把炊熟的糯米粉倒入稻臼里。

  糯米粉,香喷喷,弟弟妹妹们欢叫着,抢着尝鲜。

  这时候必须抢时间、讲速度。

  白手将空蒸笼放回到锅上,往锅里加凉水,给蒸笼底换湿布,再将年糕粉倒入蒸笼。

  回过头来,白手拿起十来斤重的捣锤,开始捣压稻臼里的熟糯米粉。

  白手有力气,糯米有粘性,经过一番捣锤,糯米粉已凝结成团。

  这不算完,白手还要继续又捣又捶。

  这时候需要一个帮手,当然是二弟白当,他蹲在稻臼边,大哥捣一锤,他就抓着糯米团挪一下。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千锤百捣。

  终于,白手喊了声,“麻糍出臼。”

  放下捣锤,白手双手沾水,拿着麻糍团放到了矮脚桶里。

  桶里摊放了一层薄薄的糠,麻糍不会粘上,白手动作干练,弯下腰,双掌齐动,将麻糍团压成一个大圆饼。

  做麻糍的工作总算大功告成。

  母亲那边,火不再烧旺,因为年糕粉熟得太快,白手他们赶不上趟。

  但第一笼年糕粉也快熟了。

  白手啊的一声,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准备工作没有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