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十五岁的汶无心离开了唐山,离开了汶家。
因为他觉得除了汶这个姓,跟那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的一切都是不被看好的。
汶无心背着一个小包袱里头紧紧是两套换洗的衣裳,还有一点碎银子,毫无留恋的离开了这个本就不属于他的地方。
甚至,他离开的时候都没有一个人挽留他。
自此,开启了流离颠簸的生活。
他现身的地方不是陡峭的山崖就是无人的幽谷,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想要解了自己身上的毒。
人人都说他活不过二十岁,可他偏偏不信这个邪。
当初他出生的时候还有人说他不可能活着长大,可现在不也活的好好的?
人总是要尝试了才能说自己做不到,如果连尝试都不敢,那只能活该一辈子做个懦弱的胆小鬼被人一辈子看不起。
我汶无心绝不做这样的的人!
于是后来的整整十年,汶无心都是在为了给自己寻药而活着,每天都在满是荆棘的地方穿梭,因为有灵性的东西周围总是充满危险的。
终于在他二十岁那年,他搜集到了所有的药材制成了一枚药丸。
那是他在一本破旧的古籍上看到的一道秘方,说是可以解世界万毒。
走走停停五年之久,他终于成功了。
这五年来,他每每风餐露宿,饿了吃点山上的野果,渴了就喝些小溪的泉水,困了就找个树洞山洞之类的,和蛇虫鼠蚁共居一穴。
他没有忘记误吃有毒果子时产生幻觉差点掉下悬崖万劫不复,也没有忘记大雪纷飞封山堵路时被困在山里差点冻死,而只是为了找一株虫草。
没忘记自己爬树摘果子时险些被树上绕着的森蚺吃了。
一次次的冒险,一次次的脱险。
他不知道自己道理经历了多少,只知道手上那颗黑漆漆看上去并不怎么样的丹药承载的是这些年来一直支撑着的动力。
然,吞下那枚丹药的时候。
汶无心的脑子里是空白的,他不记得药是什么味道,不知道吃了药以后是什么反应。
反正在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觉得全身都被石头碾过一样。
更可怕的是,他的十指,五官都流出了黑色的血,已经结痂变硬。
一动就哗啦哗啦的掉了一地。
耳朵也因为被血堵住了,所以听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听不清。
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自己收拾干净,在他自认为解了毒以后兴奋的给自己把脉的时候,不过片刻的功夫他就笑不出来了。
原先的毒,是解了。
可,他的身体里又多了一种毒。
一种更复杂的毒。
没有人能够体会那种绝望。
那是一种……绝望的希望。
就像是你以为拨开云雾会见到天日,可是实际上你剥开云雾过后面对的却是风和雨。
原来所谓的解百毒的药丹不过是一种更毒的药。
跟他比起来,其他的毒也就显得不过如此。
这时候汶无心才发现了问题,可是已经晚了,药都已经吃下了,就没有退路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