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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命格相冲

待贺南意去马场骑完马回府,已近酉时,圣旨早已送到,一同送到的还有一批赏赐,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珍贵药材皆有,说是当做为贺南意多添些嫁妆。

  短短半日,贺南意的身份一跃成为了这尚书府最尊贵的人,面对这一变动,虽然在听说有赐婚这事的时候,就知道迟早会来,只是没有成为事实,大家心里总还抱着会有变故的庆幸,现在这样突然提前成了事实,府中众人一时之间,心情都有些复杂,尤其以二夫人一房最为难以接受。

  “娘,现在怎么办,赐婚圣旨已经宣读,她不只是尚书府大小姐了,还是楚王未过门的正王妃,皇家认定了的楚王妃。若她现在发生什么意外,皇家的人定然会深查。尤其是楚王,之前我在城外的马场遇见他们,看见他们相处甚欢,若贺南意死了,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梦魇咒和盏窒毒到现在都还没起效果,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锦儿,你自乱阵脚了。”

  不同于现在着急地在房中急躁地走来走去的贺乐锦,只见二夫人杜文诗依旧淡定地坐在桌前,端着茶盏悠悠地喝着。见杜文诗如此,贺乐锦也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安静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但是脸上的焦急却怎么也无法隐去。

  “今天才第四天,着什么急,就算赐婚圣旨下来了了又如何,只要婚礼一天没举办,她就不是正式的楚王妃,不是真正的皇家中人,所以就算她现在死了,皇家也不会真的多用心去追查什么,更何况有你姨母在,有什么好担心的?至于那楚王,以他现在的情况,你觉得他能翻出什么浪来?”

  “可是我看那贺南意的状态,一点受影响的样子都没有,照样活力十足,听说今日下午还和楚王去了马场骑马,哪里有半分中招的迹象?梦魇咒和盏窒毒真的起效果了吗?会不会失败了?”

  “这一点我也很奇怪,按理说,现在都第四天了,怎么也会有点效果的,就算她没什么害怕的东西,梦魇咒对她效果甚微,但是盏窒毒不管怎么说,都不该一点效果都没有,除非,平安符她并没有带在身上。”

  “那,那怎么办?”好不容易稍微平静些的贺乐锦一听杜文诗如此说,又开始急躁起来。

  “锦儿!”杜文诗见贺乐锦如此沉不住气,不由有些严肃地望着贺乐锦唤道。

  “对不起,娘亲,我…我…”

  “我一直教导你要沉稳,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能自乱阵脚,你看看你现在,不过一道赐婚的圣旨就让你如此了。你还说你要坐到那个位置上去,以你现在的城府,只会是这条路上别人的垫脚石。”

  听着杜文诗的话,贺乐锦有些难堪地红了脸,手中的锦帕也被搅了又搅,但是也不敢反驳什么,默默地听着。因为她自己也知道,以她现在的心计,什么都成不了,甚至会坏了娘亲的计划。想通后,她终于完全平静了下来,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彻底收敛起了自己的所有情绪,变回了人前那个温和大方的二小姐。见贺乐锦如此,杜文诗满意地笑了笑。

  “赐婚圣旨下来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锦儿不明白,还望娘亲赐教。”

  “梦魇咒一般对做过亏心事的人效果最佳,对贺南意没什么效果这个结果,我也猜到了,毕竟她一个未满15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亏心事,最多就是怕鬼,梦见鬼也就是当噩梦过了,不会造成实质的大伤害。我的重点在那盏窒毒上,只是没想到,老夫人亲自为她求来的平安符她竟然没有随身携带,让这个毒也失了效果。”

  “那我们要不要想办法让祖母知道这件事,通过祖母让她将那平安符随身带着。”

  “来不及了,都过去四天了,更何况,今天有了更好的机会送到我们面前,我们又何必再通过自己的手去做这件事呢。”

  “更好的机会?”

  “今日的赐婚,可不就是一个好机会吗,你别忘了,贺南意可是被神机子说是凤命之像的人,可她现在却被赐婚给楚王,你说,若是你姨母知道了贺南意的命格,她会怎么做呢?”

  贺乐锦一听,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满脸惊喜地望向杜文诗道:

  “娘亲你想借姨母之手…”话末,贺乐锦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杜文诗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冲贺乐锦笑了笑,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茶水。

  “可是…娘亲你怎么保证姨母一定会做这个决定呢?说不定她会想办法让贺南意嫁给太子表哥呢?上次我和太子表哥在马场遇到贺南意的时候,他好似想拉拢贺南意。”

  “你太子表哥看上的不是贺南意这个人,而是她背后靠着的药王谷和鬼医,以及和鬼医关系匪浅的望归阁。”

  “那,那姨母此时若是知道贺南意的命格,岂不是更会选择让她嫁与太子表哥吗?”

  杜文诗望着贺乐锦神秘一笑,悠悠地为自己又倒了一杯茶,缓缓开口道:

  “不会。”

  “为何?这是最好的方式不是吗?”

  “因为你姨母的命格,与凤命之像的人相冲,若凤命之像和她进了同一家门,她会死于非命。当年后宫一嫔妃只是被传是凤命之像,就被你姨母给解决掉了,更何况是神机子亲自算出来的贺南意。”

  贺乐锦一听,双眼又是一亮。

  “那贺南意就必死无疑了,姨母绝对不会允许贺南意嫁给表哥而影响到自己,更不会允许她嫁给别人成为他人的助力。而我们,只是动动嘴说出一个事实,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呵,果然还是娘亲厉害!”

  “我们且再耐心等上三天,若三天后贺南意依然完好无损,我再将命格之事与你姨母说。”

  “娘亲,贺南意的凤命之像,父亲是否也知道?”

  杜文诗冷冷一笑道:

  “自是知道,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么重要的事,你祖母可不会瞒着你父亲。”

  贺乐锦脸色一下子白了,满脸不敢相信,声音颤抖地说道:

  “所…所以,父亲的选择和祖母一样?他也选择放弃我?可…可是不对啊,父亲是支持太子表哥的啊…”

  见贺乐锦如此受打击的模样,杜文诗有些心疼地拉过她的手握着,轻拍着道:

  “锦儿,你要记住,在利益面前,除了你自己,谁都靠不住。”

  “那娘亲你呢?”

  杜文诗听到这个问话,有些复杂地看了眼一脸忐忑望着自己等回答的贺乐锦,想了想道:

  “你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我怎么可能会不管你。”只是,在你和你哥哥之间,我会选择你哥哥。不过后面这句话,杜文诗并没有说出来,只是默默在心里说。但是一直盯着杜文诗看的贺乐锦并没有忽略掉自己母亲复杂的表情,更没有漏掉自己母亲说完这句话后,眼中闪过的那抹愧疚。

  “我就知道,娘亲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说完,贺乐锦一把抱住杜文诗的手臂靠在她身上,正因为如此,杜文诗没有看见自己女儿有些阴沉的脸色和半敛双眸中的冰冷。贺乐锦周身的气场也在这一刻发生了变化,若说之前对外的温和沉稳是装的,那这一刻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沉稳是由内而外的冷漠。贺乐锦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拥有的一切,自己以为的靠山,竟都视自己为随时可弃之的。这一认知,让她一扫之前的心高气躁,真正开始明白其母曾今教的那些心计城府。

  “可是,父亲不是支持太子表哥的吗?难道他之前打算把贺南意嫁给表哥吗?”

  “你姨母命格与凤命之人命格相冲之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你父亲并不知晓此事,我想,你父亲之前应该是如此打算的。但是奇怪的是,赐婚圣旨没下的时候,你父亲并没有做什么阻止赐婚的行动,所以我猜想,你父亲是打算做两手准备。”

  闻言,贺乐锦诡异一笑,缓缓道:

  “不知道父亲回来后,知道贺南意已经赐婚给楚王,会是什么心情呢?我更好奇的是,若是父亲知道姨母的命格一事,他又会作何选择呢?娘亲,你说,这样的情况下,父亲还会保贺南意那个小贱人吗?”

  “你这么一说,我也开始好奇起来了呢,不过我们最好的选择,就是直接告诉你姨母,快些借你姨母这把刀,除了贺南意,毕竟离她及笄之日不足一个月了。好奇归好奇,但是要知道,好奇心害死猫,还是不要冒险的好。你父亲可是你祖母手把手带大的,他的心思,不是你我能猜及的。”

  贺乐锦听罢,也不说什么,只是端起茶盏呷了一口,隐去嘴角那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