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有兮兮的风吹着,日头已经西沉了,最后几缕光淡进稀薄的云层里,有迷迷蒙蒙的金黄色。
言昀查探到的真相一直盘旋在沈风眠脑海里。
坚昆新王遣使求和是假,暗中刺杀才是真。可坚昆使臣刚来大辰的时候,为何那般强烈地想让公主嫁来大辰后宫呢?
如果赵縕华真的愿意娶坚昆公主,那他们行刺一事一旦败露,岂不是联姻不成更遭问责?两国之间的关系会再次如寒冰一般。又或是联姻一事可以成,便不再行刺……
一丝风灌进沈风眠脖子里,像潮湿的蝶翼扫过。她惊起头,才发现几个时辰以前她吩咐人打开透气的窗子还未关。
于是止了思绪,站起身将窗子掩紧了。
前殿断断续续地传来说话声,半个时辰以前,言昀离开,赵縕华宣了刑部尚书陈炎来见。
从行刺一事发生到现在,刑部一直未曾有明确的推断。
已经是第七日了,不知办事不力的罪责刑部担不担得起?
“七天了,你们查到了什么?告诉朕!”
传来赵縕华暴怒的声音,像凛冽的刀子,撕开了看似风平浪静的黑夜,一道狰狞的口子赫然显露。
沈风眠心头一凝,赵縕华还有伤,如何能动如此大的怒?
她急急往前殿奔,却在相隔的殿门边滞住了脚步。
赵縕华在前殿见朝廷官员,她是后宫妇人,若贸然出去,于礼制不合。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赵縕华剧烈地咳嗽起来,夹了陈炎惶恐的声音。
一直候在殿外的王福也听到了,捧了一盏清茶进来。
“陛下息怒……”王福的手竟有些颤巍,幸好清茶还是稳稳当当地递到了赵縕华手中。
殿中安静了片刻。
茶盖扣上茶碗边沿的声音清脆郎当,王福退出殿中的脚步声刻意轻盈,陈炎跪在殿中因惶恐而不稳的呼吸声愈加惴惴。
“七日了,除了上次查到的那名女刺客是玉堂春的学徒,是六年前被玉堂春堂主所收留,你还查到了什么?”
赵縕华稍稍平复了些,但语气依旧冷的骇人。
陈炎是先帝时的老臣,历经两朝,双鬓已花白,此刻银白的发丝间竟隐隐有了涔涔的汗珠。
“陛下,那名刺客不是长安人,无亲无眷,事发之后那刺客又已经畏罪自杀,死无对证,实在是有些棘手,所以查起来需要费一段时间。不过臣近日有了新的进展,那名女刺客实为坚昆人,此行目的,或许是受坚昆王族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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