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深院里的那一套
“你这黑心女子笑什么？！”
这么快就给我扣黑帽子了，这丫鬟的嘴巴，我想抽她。
不理她我对着哥哥说，“哪里来的犬吠？”
“野狗而已，不必理会。”
“你，你们敢说我是狗，知不知道我们家老爷是什么人！”
说得跟自己是小姐似的，“我劝你赶紧说，好让在场的各位都看看，哪家的丫鬟脾气比小姐还大，小姐没说什么，丫鬟倒是一口一个老爷，叫这么亲热，什么关系啊？”
我及时住口，留给其他人足够想象空间，连店铺老板都没赶人了，伸脖子瞪眼听。
“你，你胡说！”丫鬟急了，“我怎么可能跟老爷有什么关系？！我跟老爷清清白白！”
“你着急撇清干什么？我又不是说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主仆也是关系，哎呀，羞死人，你虽然是个下人，但也是个女儿家，怎么会往那方面想？”
我装作被吓到了，学那女子做作的样子，用手掩住半边面逃到哥哥身后，哼，演戏说不会啊。
“咳。”
“哥哥你咳了？是不是又不舒服？”我探着头想出来看看他。
“没事。”哥哥一只手把我拦回去，“我是被你逗笑的。”
原来是憋笑啊。
“哥哥你可要忍住，等事了了再笑，不然我可白眼了。”
“嗯。”哥哥后侧脸朝我说，“现在真应了那句诗了。”
“什么啊？”
“犹抱琵琶半遮面。”
又取笑我，我偷偷掐哥哥腰侧的痒痒肉。
“？”
我抬头看哥哥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感觉手上的肉更紧了些。害，哥哥一点也不怕痒啊。
“小姐，小姐，你千万别听那个贱人胡说，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哇偶，那个丫鬟都跪下了，不过她刚刚是骂我贱人？我可不会放过她了。
粉衣女子脸一阵青一阵白，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好发作，只能咬牙装作大度地扶起丫鬟，“你伺候我多年，我当然信你。”
丫鬟抬手时露出手腕，我眼尖看到藏在她袖子里的镯子，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哥哥，这丫鬟手上的镯子真好看，你待会也给我买一个。”
那丫鬟听见立马缩起手。
哥哥看都没看她一眼就答应了，“好。”
“你手伸出来。”女子指着丫鬟。
“小，小姐。”
“伸出来！”
丫鬟拖拖拉拉不肯伸手，这时候女子一改先前柔柔弱弱的模样，一把抓住丫鬟的手，硬生生把镯子从她手上撸下来。那可是个金镯子，上面还有雕工，这么一撸，把丫鬟的手都撸红了。
“看起来都疼。”我躲在哥哥背后悄声说。
“这种人不值得同情。”
“我同情她干什么呀，又不是了不起的伤。”连个疤都不会留，那丫鬟就嚎天嚎地的。
“小姐，小姐你快还给奴婢！”
丫鬟扑过去，被女子扒开。
“这镯子，哪里来的？！”
“是，是奴婢自己买的......”
“啪！”女子打了丫鬟一个巴掌，“还不说实话！”
“我，是是老......”
“啪。”女子又打了她一个巴掌，“这镯子是老爷送给我的生辰礼，你看见偷去了是不是？！”
“我，我......”丫鬟眼神闪烁，茫然一瞬，突然就承认了，“是，是我贪财偷了小姐的镯子，是我该死！是奴婢该死！”
“念在你跟我多年，又是初犯，这次我不将你赶出府，但是偷窃是大罪，回去领罚。”
“是......”
女子带着丫鬟走了，最后还恶狠狠剜了我一眼，眼神里写着她不会放过我。
“这女子有点手段啊。”有点可惜她没完全上我的当，还给别人留下了待人宽厚的印象。
本来我只是拿那些深闺大院里常发生的事随便诈一诈，看女子和她丫鬟的反应来看，事情是一定有的，这个女子反应够快，决断也快，把大府老爷跟丫鬟有染的事情改成，丫鬟偷窃，虽然染指这种事在大户人家很常见，但是被人当众戳穿就是耻辱，遭人笑话，哪个体面一目了然。
“我看不及我的妹妹聪明。”
我皱眉看哥哥，“这话是夸我还是戏谑我。”
“当然是夸你，未卜先知可不是人人都能行。”
“我哪有未卜先知，哥哥你太高看我了。”
“刚刚你随口一说，就猜中那个奴才的私事。”哥哥躬身看着我的眼睛说，“能敏锐至此，心细如发，我的妹妹就是聪明。”
我讪笑着移开对视的眼睛，这是怎么了，哥哥要夸我有些用力太猛了吧，我都不敢相信了，本来想说自己只是随便猜猜，但是看这样子，我是又得全部交代了吧。
“嗯......”我纠结了下，斟酌后开口，“哥哥你久居深，额深院，不知道这些大宅子里的无聊事，反正左不过那几样，我就随便挑了一样比较普遍的，没想到就碰上了，也是我运气好。”
“嗯，挺有意思的，以后你时常讲给我听，给我解解闷。”
“别啊，都是些见不得人的肮脏事，污了哥哥的耳朵。”
“你听得我自然也听得，哥哥见的肮脏事也不少，多听几件不打紧。”哥哥招来老板，“白玉簪多少银子？”
“公子好眼光，我这簪子在这待了多久了，就属令妹戴上最合适。”
马屁精，变脸可真快。
“这根簪子一口价便宜卖给你们了，五十两。”
“什么？！”我震惊了，把簪子拔下来，“就这一件你要五十两？”
“当然，这可是精工细作，姑娘你看看这雕工这纹路，啊当然，主要还是姑娘跟它绝配，这就值了，都说千金难买心头好，五十两又算什么，公子说是不是？”
这老板精明得很，最后一句向哥哥问的，他看出来谁能决定买不买。
“老板说的有道理，高坚，给钱。”
“是。”
我急得扯哥哥衣角，“这根本值不了五十两，我......”还能再还还价。
“没事。”哥哥打断我的话，让我安静下来。
那边高坚已经付完钱，还把我的玉兰连叶装好了。
“走吧。”
出了店铺我还不甘心，记清楚这家店，以后再也不来了。
并排走时哥哥悄声说，“晚些时候我叫高坚把钱偷回来。”
“啊？”我听到了什么？
“别因为他浪费我们的时间。”
我过了一遍才搞清楚哥哥的意思，兴奋地问：“真的？”
“嗯。”
“什么时候？”
“今天明天都可。”
“我能不能去？”
“为什么？”
“你功夫不行。”
“那多偷点？给他个教训！”
“你决定。”
“那......”
“打住。”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