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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口是心非(九)

“你在这儿等一会,我马上就回来。”

  她靠在棕色门上,“哦,那你快一点。”

  他应道,“好。”

  电梯从十六层又回到一层,车子还停在小区外的马路边。

  在她的包里找到了钥匙,也看到了手机。

  一并拿上去。

  电梯在十六层停下,原本靠在门边的人已经蹲在了地上,眼睛闭着,好似睡着了。

  他刚轻唤出声,她便睁开了眼睛。

  门刚开,她便歪歪倒倒的朝沙发边走去,离沙发边还有一小步的时候,身子就朝后倒去,柔软的沙发顿时便陷了下去。

  幸而沙发够软,没磕着碰着哪儿。

  蹬掉了拖鞋,转身搂着沙发上的靠枕,睡了。

  落地窗前的摇椅上,有没有叠起团成一团的毛绒毯子,许瓒拿过来,轻轻搭在她身上。

  又去倒了杯水,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怕她醒来会口渴。

  客厅的灯留了盏最浅的,怕她起来不小心碰着哪儿了。

  轻轻带上门,电梯还停在十六楼,按了下去的按钮,电梯门便开了。

  拦车,回家。

  夜早已深了,今晚看不见月亮,只有大风。

  最近总有些失眠,明明有困意,却睡不着,眼睛闭上,脑袋里的事情一件叠着一件,多的要溢出来。

  噩梦,真实的仿佛不是梦境。

  惊醒,额头上都是汗珠。

  上午十点,骆野的电话将许瓒从一场大火里叫醒。

  “喂。”沉闷低哑,还带着未完全清明过来浓浓睡意。

  “还没起?”

  “有事?”

  “你家老爷子给我打电话了。”

  “什么时候?”

  “就刚刚。”钢笔尖在白色的A4纸上划出一条长长的黑色线条,“问我进展如何了。”

  没等许瓒回应,骆野又继续道,“你还别说,真有一个。”

  还没等骆野细说,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

  *

  年满是被饿醒的,一看时间,十点三十分了。

  完蛋了,华丽丽的迟到了。

  果然喝酒误事。

  第二次了,上次是把车丢在了外面,这回是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忽然,一连串的振动声。

  循着声找过去。

  “喂。”

  “年年有余,可起了?”是邬恋。

  “起了。”可是起晚了。

  “今天周末,你可以多睡会儿。”

  今天周末?

  哦对,今天是周末,怎么稀里糊涂的。

  又跌回了柔软的过分的沙发里,顺便踢掉了拖鞋。

  “你昨晚还好吧!”邬恋语气有些担忧,“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发生什么事情?”年满不解的问,“我昨晚怎么了?”

  “昨晚是许瓒送你回家的,你还记得吧!”

  许瓒送她回家的?

  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邬恋顿了顿,“没把你怎么样吧!”

  年满明白过来邬恋指的是什么,“没有。”

  他能把她怎么样,他对她又没有兴趣。

  听到年满没有犹豫的说没有,她就放心了,“那就好。”

  结束和邬恋的通话后,年满望着白色的墙顶,在努力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

  吃火锅,然后就去酒吧,酒吧是那家美式乡村风格的酒吧,然后,好像遇上了骆野,许瓒…也在。

  再然后,她喝一点儿威士忌。

  明明记得就尝了一小杯,怎么就醉了呢?

  之后呢?

  一点儿也知道了,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断片了?

  邬恋说是许瓒送她回来的,可许瓒没法儿开车,那她的车呢?又丢在那家酒吧外了?

  “姐…姐?”

  “余子酱?”

  屋里静悄悄的,年满起身推开余子酱的房间门,不在。

  出门了?

  还是又加班去了?

  脑袋疼,没事喝什么威士忌。

  上次还发誓说不会有第二次醉酒事件发生,这才过多久,就自己打自己脸了。

  *

  骆野拎着外卖盒,斜倚在门边的白墙上。

  不急不慢的按响门铃。

  门开,穿着白T灰裤的男人,脸色不太好。

  “怎么,没睡好?”

  他那通电话拨过来的时候好像挺晚的了吧!

  屋里竟然没有开空调。

  “你就不热?”骆野把外卖盒放在餐桌上,转身去开客厅的空调。

  冷清清的,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摁下红色的按钮。

  随便哪个台,只要有声儿就行。

  四方形餐桌前,两人各坐一方。

  “我刚电话里可不是唬你的,”骆野抬头,“还真有一个不错的,估计应该会是你喜欢的类型。”

  坐在对面的男人眼皮掀了掀,“你知道我喜欢什么类型的?”

  “反正不会是年满那类型,”骆野说道,“既然你不会喜欢年满,那我找的自然是与她不同的。”

  男人依旧低垂着眸,没回应。

  “年满妹子不愁有人喜欢,”骆野悠悠着声音,“倒是你,难弄。”

  说这话时,骆野一直盯着许瓒,可惜,没瞧见什么反应,不禁怀疑,难道是刺激太小?

  就在考虑要不要再加点马力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不是他的。

  许瓒放下手里的筷子,接起。

  那头一直没出声,他轻声唤了句,“年满?”

  “许瓒。”

  “嗯。”声音不自觉软了下来。

  电话里,年满小心翼翼的声音询问他,“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吗?”

  “嗯。”

  果然,如邬恋所说。

  忐忑的问,“我…没干什么吧!”

  “你指哪方面?”

  哪方便?

  意思还不止一方面?

  此时的年满蜷在沙发角,已经忍不住咬起指尖了。

  “我应该…嗯……没有闹腾你吧!”其实她本想说耍酒疯的,但总觉得这个词儿不太好,不好听。

  一秒,两秒,那头没应声。

  难不成她真耍酒疯了?

  苍天呐,没事喝什么酒啊!

  丢人丢大了,以后都没脸见许瓒了。

  “没有。”

  “啊?”

  “没有闹腾。”

  不相信,“真的吗?”

  “嗯,真的。”

  顿时松了一口气。

  ……

  “没发现,你这区别对待做的还挺优秀的。”待他挂了电话,骆野才开口道。

  许瓒放下手机,重新拿起筷子,淡淡着声音,“有吗?”

  瞧瞧,瞧瞧,这就是多年好友的待遇。

  对着年满的时候,从来没有露出过一丝的不耐烦,一对着他,立马就冷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