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张邯所说的,每隔十天他都会跟姬荡三人交流切磋,但是,每一次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每一次比武切磋完,张邯又会根据他们各自的情况为他们讲解和指点。虽然每一次都会输,但是每一次的进步,都是显而易见的。以至于在三次比武之后,三人都能与张邯交手到50个回合了。这让张邯很欣慰,但他从不要求三人练自己的招式,而是遵循自己的练法,只是教他们如何提高自己的速度和力气,如何做好防守等。一次,三人与张邯交手完,三人闲谈。刘博说道:“我们大大小小也打过不少架,你两说说,你两遇到最厉害的对手是谁?”
“说真的,我觉得除了张邯长老之外,我觉得就是耿彪了吧!上次我与姬荡二人合力战他,仍然胜不了他,占不了上风。至少在我的经历里,耿彪应该是最厉害了吧!”
“你呢?姬荡,你打过最厉害的是什么?”
“其实说句实话吧,我承认我不是耿彪的对手,但是若要真打,我也不怕他。耿彪固然厉害,但不至于让我感到害怕。知道吗,我这辈子,到现在,甚至以后,我都会记住那一次的战斗,不是跟人,而是跟野兽!”
“野兽?”两人大惊道,“你跟什么野兽打过架?”
“说来不怕你两笑话,我跟野猪还有狼打过架。”
“不会是骗人的吧。那是你赢了还是他们赢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若是我输了,我还能在这里跟你们在一起吗?”
“也对,你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说说,那是怎么回事?”
“你两想听?”
“当然想了!”
“那好,我说了,你二人就欠我一顿酒!”
“没问题啊!”
“我出生于猎户,自小生活在大山里,山上的食物来源,除了自己种植的主食之外,其余的就是采集和狩猎。我五六岁就能打野鸡野兔,十二三岁就能大些奇珍异兽,我去年夏天,闲的没事我就上山里去,想打几只野鸡野兔来改善一下生活,于是,我便带着大黄一起进山,方便有个照应。”
“等等,这大黄是谁?”刘博问道。
“哦,大黄,是我养的猎犬。太有灵性。有时候我觉得他比人还精呢。你知道,我们猎人最好的伙伴就是猎犬,如果没有猎犬,我们都收获肯定是少的很多很多。打猎很有讲究,一定要速度快,有力量和耐心。我跟大黄上山,发现有野猪的脚印。我就抱着试试运气的态度,随便制作了一个陷阱,放上了老虎夹,看看能不能捕到他。第二天我和大黄上山,发现它果然上当了,被老虎夹夹住了一只腿,血流了满地,它大声哀嚎,一看到我,变张开大口对我咆哮,那两颗獠牙看得我心里发怵。我急忙用手中的刀将一棵树砍下来,将其中的一头削尖,想以此来刺死它。谁知道就在这时,它仿佛看出了我的目的,发了狂的想要挣脱那老虎夹,但是却无济于事。此时,令我感到更害怕的一幕发生了,他居然用自己的嘴,把自己的腿咬断。然后发了疯的像我奔来,那长长的獠牙看得我心经胆颤。我的精神告诉我我不能呆站在这里,可是我的身体几乎已经僵硬了,丝毫挪不开半步,眼睁睁的看着野猪将要刺穿我的身体。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大黄突然向我奔来,把我扑倒在地,我此时才醒了过来。片刻的时间内,我缓过了神。连忙站起身,用手中的棒子猛烈的向这头野猪刺去。把野猪刺倒在地。但是,并未伤到他的要害,它一起身,又向我奔来。我当时害怕,便爬到了树上。我们猎户有句话,叫一猪二熊三老虎,这野猪一旦发起疯来,什么都不顾及,加上它成天身上滚的烂泥,我的木棒几乎对它没什么伤害。我就抱着树,想等它气消了走了就是了。谁料到它居然对着树就是撞,我在树上摇摇晃晃的,它每撞一下,我的心跳就会停一下,知道吗?
我死死地抱住大树,不让他把我撞下来。它见状,便不再撞击,直接用他的牙齿咬。这棵树本来就没多大,他的牙齿又太锋利,我总觉得它没多久就要把这棵树咬断了。我知道,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了。我正想跳下去,大黄便突然跳出来,咬住这野猪断了的腿。野猪便暂时把精力用在了大黄的身上,我下来之后,对着野猪的头狠狠地刺下去,将它的一只眼睛直接刺瞎,野猪当时更加抓狂。我于是又用棍子刺瞎了另一只眼睛。野猪这下彻底发狂,在原地拼命地打转。我与阿黄呆呆的看着它,直到它筋疲力尽之后,再给它最后一击。”
周浪和刘博二人听得正入神,说道,精彩,对了,那狼是怎么回事?
“别着急,听我慢慢说来!
我和大黄把野猪解决掉之后,我把野猪自己咬下来的那只腿给了大黄,然后我生起火,割下一大块肉烤了起来,加上从家里带来的一点酒,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由于刚才用力过猛的缘故,耗费了我过多的体力。我酒足饭饱之后,便睡着了。我想的是,把野猪卖了,能换回不少钱,然后用钱买回一些酒。在这样的梦里,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在睡梦中,我模模糊糊的听到了大黄的惨叫声,但是开始并未在意,当我意识过来,只见一个黑影向我袭来,我立马从地上滚了出去,定睛一看,原来是头狼。这狼把大黄的喉咙都给咬断了。我当时又悲伤,又气氛,我巴不得将这匹狼碎尸万段。我知道大黄是为了救我才被这匹狼要死的。我捡起地上的棍子,猛地向狼挥去,那匹狼也不怕我,猛地向我扑来。我快速的闪躲过几次,用棍子打在了这匹狼的身上,将它打出好几米远。我以为它会选择逃跑,但我看他饥肠辘辘,我就知道,他不会轻易的放弃这顿大餐。它把我逼上高处,我见机会来了,便高高跃起,想用手中的棍子给它一击,谁料居然打在了树枝上。我手中的棍子也被折成了两段。如果说刚才我有武器让这只狼近不了我的身,那么现在,我可以说是和他近身搏斗了。这狼把我扑在地上,想用牙齿把我的头颅咬下来,我先是用双手扳开它的嘴,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它狠狠地踢了出去。我猛地将它按在地上,疯了似的向他打去,我不知道我究竟打了多少拳,也不知道我打了多久。总之,我觉得我已经没有力气了,然后才松的手。待我定下神来看这匹狼的时候,它的头都已经被我打得血肉模糊了!大黄从我十岁到十六岁,一直陪伴着我,因为那次事件,便永远的离我而去,我教它捕猎,抓野鸡野兔,感情深厚啊。在我的映像里,大黄不是一只狗,而是我最好的玩伴。我悲痛欲绝,找不到什么办法来弥补大黄,所以,我只好把大黄埋在我家门口的大树下。
这件事对我的打击很大,我把野猪和狼带到镇里,分给大家。赚回一些盘缠。有人和我要狼牙,说什么小孩子需要辟邪,狼牙恰好可以辟邪,我便送给了他一颗,另一个用高价买了一颗,剩下的两颗,我都保存至今!”
说完,姬荡便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两颗獠牙。刘博和周浪看了看姬荡手中的狼牙,思绪万千。一脸惊讶和难以置信。刘博问道:“对了,狼牙与狗牙有什么区别吗?”
“狼牙与狗牙的区别,这很明显的。你随便找一只狗,用我的这狼牙对比你就知道了。狼牙相比之下,更粗壮,更宽一些,牙根的颜色淡黄;狗牙较细,两侧或单侧有侧凹,牙齿相对较扁,部分的根部细长,呈烟熏的焦黄色,而且,狼牙也比狗牙要长一点。我小时候,家里人说狼牙可以辟邪,所以就知道这些了。”
“没想到啊,也是你厉害,是我,我绝对打不过一匹狼啊!”
“哎。算是运气好,福大命大罢了!别说我了,刘博,你认为你最精彩难忘的是哪一次战斗?”
“我倒是没有什么精彩的经历了。虽然我也是武术世家,但是我练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跟你们的理想不一样,我练武的初衷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对于那些争强好斗的事情,我一般都不会参与,所以,自然而然就没有那么多经历了!如果硬要我说的话,那就是前几天跟你们打得这次了。没有规则,没有束缚。最精彩的一次了。”
“好吧!”
罗文和张邯看着周浪三人,说道:“你觉得他们三人,你最看好谁呢?”
“三个我都喜欢。但问我看好谁的话,我最看好姬荡吧!”
“为何?”
“一言一行,不咬文嚼字,不繁文缛节。看上去毛毛躁躁,但是却敢作敢为。比起那些彬彬有礼的虚伪做作,我倒是喜欢他的坦率和真诚。而且他的武功完全没有招式和套路可言,我问过他,他说他没有师傅,我想这也是他的优势。所以我把我的武功传授给他们,他们三人里完全能够吸收的,就只有他了。所以,刘博和周浪我只是随便指点,对于姬荡,我都是尽心尽力啊。尽管我知道他在这样冲动下去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吃大亏,但是对于我来说,他是真的让我喜欢。”
“的确,吃一堑长一智吧,只要他肯学习,肯改变,自然会懂得这些的。对了,他很像你年轻时候的模样。”
“嗯,的确有点像。那你呢?你看好谁!”
“刘博吧!”
“为什么?”
“相比于姬荡的冲动和天真,他多了一份深思熟虑的成熟和沉稳。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胸有成竹。他言行得体,守规守距。有点少年老成的样子。也的确有我年轻的样子啊!”
“周浪呢?你怎么看?”
“周浪啊?他不好说,”罗文说道,“他给我的感觉是一种高深莫测的神秘,或者是一种饱经沧桑的城府。真的,我猜不到他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你对耿彪怎么看呢?”
“练武的天才吧,讲真的,他爷爷像他这般年纪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厉害啊。”
“对。能在这个年纪有这般武学修为的,除了耿彪,我知道有且只有一人!”
“谁呢?”
“吴天!也就是江湖人称‘乐逍遥’的那个吴天。”
“你不说我还忘了。不过他消失在江湖已经三十余年了,如今身在何处,是否还活在世上都是未知。不提他也罢!”
“如果当初他肯为我们天下宗效力,我想曼陀教早就不是我们的威胁。我们也早就归隐田园,颐养天年了。用不着在这里操劳呐!”
“事已至此,不提他也罢了!”
“你这么关心耿彪,是因为愧疚吗?”
“算是吧!他爷爷当年为了救我,替我挡了一箭,中了奇毒,临死之前把他儿子交给我。本不想带他儿子上战场,谁知道,他非得去。去了,又是死,又是死在我跟前。哎,我欠他们耿家的太多了,戎马一生,半生都是愧疚,半生都是回忆。如今,看到故人的后代,不免兴尽悲来,闲暇之余,徒谈命运捉弄啊!”
“耿家对天下宗尽心尽力,如今家道中落,希望耿彪能够重振耿家的辉煌吧!”
“知道吗?我其实特别不希望什么重振家族辉煌,我希望他能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好。你看看你我,都到这个年纪了,什么功名利禄,什么荣华富贵,又有什么意思呢?我们总是幻想着自己的一生多么辉煌,出人头地,万众瞩目。但是得到一切,待你年老的时候,却发现一切毫无意义。世人都羡慕我两,但是世人又怎么知道我两的痛苦啊?”
“或许当年吴天早就悟透了这一切,才没有在这俗称凡事里吧!”
“要怪就怪你我当初做不到这般洒脱!”
“其实,我们都是在年轻人的身上找寻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见到他们,就能够感觉自己仍然宝刀未老,仍然可以呼风唤雨。这人一老啊,就特别容易怀旧。讲真的,我突然好怕有一天,自己突然撒手人寰,天下宗的基业无人能守,到了地下,愧对两位宗主和那些为了天下宗死去的兄弟啊!”
“我有何曾不是这样呢?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啊!他们三人也已经来了快一年了,给他们放个假,让他们出去玩玩吧。”
“这样也好!在这里呆久了,会少许多生气的。这样吧,改天把他们带到我府上,我让仆人准备好酒菜,就好好犒劳一下他们。”
“也好!”两人看着训练场上的三人,似乎在思索些什么。但是,又在担心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