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拜占庭遗舰！

薛哮天眼望着舰船越来越近，在海洋这个浩大的背景中，远望十分渺小的帆船渐渐变大起来，甚至在只有百来米远的时候，那艘船便可以用巨大来形容了，15世纪时的巨大帆船，应该就是著名的卡拉克帆船了。

　　虽然薛哮天现在乘坐的船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是卡拉克帆船，但是终究不是典型的，以他们这艘船的体型来跟真正的卡拉克帆船比，真的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如果把薛哮天他们的船比作哥伦布的圣玛丽亚号，那么眼前的帆船就是郑和宝船级别的了。

　　（备注：哥伦布的座舰，圣玛丽亚号便是一种卡拉克帆船。）

　　当然，这只是一个比喻，真实差距自然不可能这么大。

　　虽然在薛哮天这样见过、坐过各种船只的人看来，此时处于欧洲先进水平的卡拉克帆船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的纸老虎罢了，卡拉克帆船的重心极其不稳，其犹如巨大违章建筑的船身上架构了大量杂乱无章的帆索，由于重心过高和桅杆过于延伸，当面对强风时卡拉克船很有可能会因此折断桅杆或翻覆沉没。

　　但是也不是说卡拉克帆船就一无是处了，这种帆船是由柯克船发展而来的一种多桅大型横帆船，它的出现是为了弥补柯克船改造加上尾楼后变得钝重的弱点。

　　该船将主桅变高好增加挂帆的横椼数，而在尾楼上也加了新的桅杆来架上一张辅助帆，并把前斜桅延长，好腾出更多的空间来增加帆面积。

　　所以卡拉克帆船不论在载重量和火力上都是15世纪最优秀的欧洲船，它可以携带火炮、船员、武器横渡大海，并满载着异国货物返回欧洲大赚一笔。

　　但是这么说来，薛哮天他们的船就变得越来越垃圾了……别急，卡拉克帆船的缺点还没说完。

　　载重量增加也就意味着吃水变深了，这让卡拉克帆船很容易触礁受损，除此之外宽大笨重的船体也令它难以被操纵且缓慢无比，不但要动用两倍于柯克和卡拉维尔船的人力，而且还比较慢。

　　即使如此，卡拉克船仍然是欧洲海上冒险史初期不可或缺的重要船种。直到西班牙大帆船出现并取代了它的地位后才逐渐没落。

　　薛哮天想着想着，渐渐入了迷。当他再次从沉思中醒来之后，眼前的大船已经与他们的船靠在了一起。

　　随着“轰”的一声，随之而来的一阵剧烈摇晃，两船便接在了一起。就像薛哮天在前世电视剧或电影中看到的那样，对面那艘船把一根巨大的木板架在了他们船上。

　　而船长，见到对方因为要操纵庞大的卡拉克帆船而带来的众多人手，又见自己少的可怜的十来个水手，觉得自己也无力反抗了，加之又想用自己的人情与威信赌一把，便带着全船的水手站在木板的这一端毕恭毕敬地等待。

　　薛哮天看着船长的动作，深深地为船长叹了一口气，他不知为何船长要这样做。于是他找了个机会，凑上去对船长道：“船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看他们的船如此笨重，也许我们能逃掉呢？而且他们一个个老弱病残的……”

　　“别烦，信我，我知道他们是谁了。”船长迅速道，并且信誓旦旦的，“你最好赶紧跟我一样，如果不想死的话。”

　　薛哮天看船长那么有把握，便退了下去，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

　　但是谁知，过了许久，那边船上却还是没有来人。

　　艾历克斯等的不耐烦了，正要发牢骚、喊话，甚至通过木板走过去，但是立马被船长拦住了，船长道：“停，臭小子！不要命了？人家木板一抽你就要喂鱼了！”艾历克斯听了，讪讪地退了下去。

　　说来也是神奇，对面船里的人可能一直看着他们的动作，仿佛是满意了，那边的船便有了点动静。

　　渐渐地，从船的甲板上、杂乱无章的物品中升起一面光辉的旗帜，一面既有黄色又有红色的旗帜，待到上升到最高处之后，薛哮天呆呆地望着在空中威武地飘扬着地旗帜，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面旗帜，是30年前就已经灭亡的帝国——拜占庭帝国的旗帜！

　　薛哮天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不知是因为他以为这艘船的幽灵船而引起的恐惧还是因为过于激动，甚至有点大小便失禁的迹象。

　　薛哮天心中想：“我靠，拜占庭帝国的船是什么玩意儿啊？好像还是军舰！难不成拜拜其实并没有真正灭亡过，还有一块飞地？！或者一块世外桃源？！而且……就算是飞翔的荷兰人也不可能现在出现吧？还有好几百年吧！”

　　他的想法是有依据的，飞翔的荷兰人第一次在书中被提到是在乔治·巴林顿《Voyage to Botany Bay》(1795年)一书的第6章。

　　他无助地看向船长，希望船长能解救他，也希望船长能给他一个正常的解释。谁知，船长仍然神态自若，完全不理会薛哮天的疯狂暗示。

　　“好了好了……这下完蛋了，船长也没魔鬼控制了，只能听天由命了……”薛哮天想着，转头看了看身旁的艾历克斯，所幸，艾历克斯还是一副正常的样子。不过艾历克斯并没有意识到情况的危急。

　　就在薛哮天无尽的祈祷中，拜占庭帝国的船只上的人已经通过木板陆续走了过来。

　　薛哮天发现，这艘拜占庭帝国的舰船看起来虽然破旧，有些年头了，但是挂着的那面旗子却仍然焕然一新，仿佛昨天就是1453年5月29日。据此可以推断出，也许那些人并不是飞翔的什么人，而真的是拜占庭帝国的遗老遗少。

　　也只有遗老遗少们，对于已经逝去的，淹没于滚滚历史长河中的，再也不复存在的古老帝国会如此牵挂，如此记念。

　　对方船上大部分人已经来到了薛哮天所在的船，对面只留下些必要的人掌控船只。

　　登陆过来的人为首的是一个目光矍铄、两鬓斑白的老人，看起来六七十岁，但是腰板挺得很，而且手臂上肌肉很硬实，让人不敢随意招惹他。

　　如果他真的是遗老遗少的话，那么当年，他应该是一名正值壮年，甚至有可能是拜占庭帝国海军军官的人。

　　果然，薛哮天的猜测没错。

　　船长先鞠了个躬，礼貌道：“我果然没猜错，是伟大的拜占庭帝国的无敌海军！”

　　“我以前没见过你，不过你态度挺好！我很欣赏你！”老人道，“如果当初帝国多几个你这样的忠实的臣民，我们有可能打赢君士坦丁堡之战！唉……”

　　“大人别担心，君士但丁堡永远都是拜占庭帝国的，拜占庭永存！永存于我们心中！而且，有您在，帝国就会永存。”船长恭维道。

　　老人被夸得得意忘形，竟笑了好久，直不起身子来。

　　薛哮天看看船长，被折服了。怪不得船长能做这种生意还不家破人亡，果真有点手段。

　　“咳咳，行啦行啦，真是忠实的臣民。”老人道，“我，就是拜占庭帝国海军最高长官奥特里亚德·帕里奥洛格斯。我此次在这里巡航、搜查是为了寻找一个人。”

　　“是什么人？”船长道。

　　奥特里亚德回答道：“就是我们遗失在外的公主，索菲亚公主！根据线报，那群野蛮的奥斯曼人来到君士坦丁堡后，她从密道逃了出去，后来好像被拐到一个游牧部落去了，被人贩子卖了，之后就下落不明。”

　　“我们迫切需要找到她！有了她，帝国便能真正回来！而我们现在已经在巴勒斯坦海岸与爱琴海上的某个岛屿建立了根据地，我相信帝国能回来！”奥特里亚德继续道，接着又轻声道：

　　“哈，帝国重建了，我就又能是独霸东地中海的军队的最高长官了，哈哈哈……”

　　奥特里亚德又道：“而贩卖人口最频繁的路线便是这里，东地中海，所以我在附近游弋，以获取有用信息。”

　　薛哮天在一旁听得入了迷，确实，昔日拜占庭帝国的海军是独霸东地中海的，只不过后来逐渐没落了，只剩几十艘船。而薛哮天的重心不放在这里，他放在了他们要找的人，索菲亚公主身上。

　　“我记得……这索菲亚公主好像有曾用名的，是什么来着……嗯，记不起来了。”薛哮天冥思苦想一会儿，仍无法得到答案，便放弃思考。

　　“好了，我们现在言归正传。”奥特里亚德道。

　　“我看你那么忠诚于帝国，一定不会是人贩子。要知道，我们帝国绝对不会允许人贩子在帝国的海域上胡作非为！我们会把人贩子千刀万剐！”这句话他用了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一般人看了绝对认怂。

　　“你，知道任何有关的消息吗？”

　　船长听了，不以为然，什么场面他没见过啊？而且他自以为唬过了奥特里亚德，轻松道：“且听我慢慢道来吧……”

　　但是，他没有发现，奥特里亚德刚才看似不经意的一次转身，吩咐了几个人悄悄地去搜索暗闭的船舱或可疑的甲板。而这一幕，被薛哮天看见了。薛哮天心一紧，暗道：“哦嚯，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