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干净菜叶的鸡肉,用小刀按着纹理轻轻的切块,根据人数三只鸡切了十二块,有一块最大,其他的差不多。看着微胖高个同学的手艺和做事方法,小秦青觉得很了不起。
分好的鸡肉整齐的码在花塑料布上的叶子上,然后往上均匀的涂抹辣椒搅拌的佐料。完成之后卖相非常不错。花塑料布的旁边是堆成小山丘似的烤得焦黑的土豆,这堆土豆才是今晚的主食,不管是什么,都把小秦青肚子里的馋虫勾起来了。
新搭起来的火堆,马上挖出一个坑,变魔术似的架上一口敞口小锅,锅里倒入不多的水。有人过来发给每个人一个鸡蛋,说是把自己最想说的话写在鸡蛋上,签上名字,放进锅里煮。其他人都写好了,小秦青迟迟不写,她想看看别人写什么,怕写错了丢人。可是每个人都写了之后就放进锅压着,根本看不着,算了,“祝罗祎生日快乐!”小秦青用圆珠笔写完也放进锅里。
开始分发鸡肉了,最大的那块果然是寿星的,小秦青拿到一块带鸡脯的,肉质厚实。
“让我们举起手中的鸡肉,祝愿罗祎生日快乐!”所有人举起鸡肉奋力大喊“生日快乐!”然后迫不及待的放进自己的嘴里——原来鸡肉是这个味道呀!自从离开家,快两个月了,小秦青都快忘记鸡肉的味儿了,入口有点柴,盐味稍欠,咀嚼之后油香扩散,快吞咽的时候,香味反扑……啊——舒服呀!可惜一看手里,还剩一小口了。让最后的精彩再重演一遍吧,我体会慢一点!再慢一点!!骨头小秦青都添了两遍才肯罢休。
再看其他人,早就开始剥土豆皮了。小秦青学着别人的样子剥,但是太烫了,她就转身找了一片大树叶包裹,坐到一边的柴堆上慢慢剥皮儿。刚剥好,准备放进嘴里,眼前土豆变成鸡腿了,“我出现幻觉了?”鸡腿傍边还有一只手呢,抬头看见欧阳海,正深情的看着她,“我不喜欢吃肉,我想你应该喜欢。”
“还是你吃吧?我已经够了”嘴上这么说,喉咙却不自觉的咽着口水。
“做人家的女朋友,这点小忙都不帮吗?”欧阳海一副无辜的眼神。
“那我就帮帮你?”小秦青把自己手里的土豆放在对方手上,接过鸡腿。不顾形象的放进嘴里大嚼起来。鸡腿肉比鸡脯更有嚼头,更有味道,更香更甜……吃完之后不好意思的看着欧阳海,只见他笑眯眯的盯着小秦青。见她吃完,又递过来剥好皮的土豆。
“我自己剥好了,你吃吧。”小秦青想再怎么脸皮厚也不能这样吧,你给人家一个,人家递三个过来。
“你吃,我剥给你!”带着命令似的。
“干嘛对我这么好?”
“这几天让你伤心了,对不起!”一句话把小丫头的眼泪勾出来了,这几天的委屈等待通通汹涌而出,不过这种场合是不便于流露的,她狠命的打了一下欧阳海的肩,把眼泪擦了,拿起土豆大嚼起来。起初的土豆带着眼泪,没吃出来,后来情绪稳定了,才品出土豆的清香。有的烧透了,面面的微甜;没有烧透的,嚼起来咔嚓咔嚓的,甜味和水分更足一些。
“鸡蛋出锅啦!”听到喊声,各人都去认领。可惜有的字迹已经煮得看不见了,“砰——”一个师兄拿起自己的鸡蛋磕响别人的脑门,两个人追逐起来。
小秦青此刻还是喜欢吃烤土豆,都不记得自己吃了多少个了,终于有饱足感了,意识停得住了。留心去观察别人,黑嘴圈儿——忍不住大笑起来。听到她的笑声,有几个也停下来,相互看看,跟着笑;更多的人听见,也看看,都笑起来了……有几个调皮的,还用自己的双手往其他人的脸上抹,你抹我,我抹他,他抹你……一场抹黑活动拉开了。
此时黑糊糊的土豆成了抢手货,欧阳海抢了几个堆在小秦青的身边,稍不注意又被别人偷走了。
“这样混战没有含金量,咱们来点有含量的,咋样?”寿星罗祎发话。
“怎么个才叫有含金量?”有人问。
“我们正好十二个人,攻守双方作战。”
“十二个人都参加呀,我们男生没事,一个女生怎么办?”欧阳海问。
“当然都参加啦,女生么,要是你自己放心就分给我们带,不放心自己保护去吧。”切鸡肉的师兄说,“大家说好不好呀?哈哈……”
“好”
“同意”
“那就这么办吧!但是得说清楚,哪些地方是可以抹,哪些地方不能抹,抹了就犯规,淘汰出局”欧阳海想了想。
“行!脸、耳朵、脖子以上可以抹,其他部位抹了就犯规。”
“可以”
“行”
经过商议,抽出小秦青和另外一个瘦高个儿的精明男生做裁判。其他男生通过石头剪刀布分两组,每组各选一个组长负责组织进攻或者防守。三盘两胜制,规定每局五分钟时间,以出局多少,被黑人数多少论胜负。输的每人二十个俯卧撑。
一组以欧阳海为组长,一组以罗祎为组长,武器装备自己储备,战斗任务分配由组长协调。罗祎组身高体重明显占优势。欧阳海的组员瘦小。
第一轮,欧阳海组守,罗祎组攻。
比赛开始了,双方队员交织成一团,相互抹,个高的占优势,进攻很容易突破防线,抹对方裸露部位很容易。还喊着口号,唱着战歌,小秦青第一次近距离感受男生的创意,笑得直不起腰来。
“时间到!”
检查结果,罗祎组获胜。
第二局,欧阳海组获胜。
决胜局到了,双方摩拳擦掌,做好决战准备。
这局战斗很激烈,战场就是这片平地,四周被山团团围住,平地上种着一些树,树叶落光了,只见一些枝干,这些枝干成为堡垒,作战到后期,乱套了,谁都是受害者,又都是施害者。连身为裁判的小秦青两人都遭殃。小秦青躲得快,欧阳海见机挡在前面,在接近尾声的时候还是被人偷袭几把。最后罗祎的组险胜。另一组自然要乖乖的做俯卧撑,欧阳海做的时候,罗祎还去坐在他背上,两个人又追逐打闹着……
看着一张张朝气勃勃又黑乎乎的脸,听着开心放肆的笑声在这个山谷回荡,感叹年轻的心呀,就是那么容易满足,那么欢快。
天快黑了,大家相约着离去。把土豆皮和一些垃圾埋起来,用煮鸡蛋的水把火堆浇灭。一个个黑着脸,笑着、说着,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