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昏黄照明灯下,一个端着托盘、穿着佣人服的女佣从别墅里出来,身后还跟着高木涉,在门口张望之后,伴随着快而有规律的脚步声,朝池非迟两人所在的车子走来。
池非迟侧头看向走来的高木涉和女佣,没有回答是或不是,却也默认了这种想法,“与之相对的,我也会回馈同样的接纳。”
如果他认可一个人,他会认可一个人的全部,不管是懦弱的、伪善的、自私卑鄙的,还是过度同情心泛滥的、容易招惹麻烦的、刚直而不懂变通的,在他眼里,那些都是组成对方独一无二个性的成份,他乐意全盘接纳。
很早的时候,他以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但他很快发现,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曾有人喜欢他做赏金猎人的侠义、喜欢他在行动时的规划,当他第一次接受了猎杀赏金之后,那个人认为他的光辉染上了污垢,从未过问他背弃原本的坚持是否有过无奈、是否也因此而痛苦,在他迷茫和痛苦的时候,对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背弃,甚至是……背叛。
他跟开膛手杰克说过,他明白那种爱恨交织的情绪,那不是为了忽悠开膛手杰克,而是切切实实地有过——恨不得杀死某个人,却又被一些有的没的情绪所干扰,那是一种心在刀刃上反复辗碾的感觉,天平每一次倾斜,都会割下一堆腥红发臭的血肉。
和开膛手杰克一样,他动手了。
结束之后痛苦不堪?不,那一刻他觉得很畅快,就连疼痛都疼得那么酣畅淋漓。
然后,他发现自己大概坏掉了,只要刺痛他的,他都可以毫不留情地将对方抹杀,在那一刻把所有恩怨纠缠都掩埋。
‘所爱之人亦可杀’,这是他心里最可怕的魔鬼,而那只魔鬼还很容易失控,变成‘只逮着所爱之人杀’。
他所恐惧的,不是被背弃,而是心里那只魔鬼露出森白獠牙,真正做出让他后悔的事情来。
所以,如果不是一路人,他宁愿在心理上保持距离,这样对对方、对他都好,在这个世界的话,对世界其他人也很好,至少不会让他想来一场世界级的烟花艺术、把所有生命和事物都埋葬掉。
“同样的接纳啊,”越水七槻拿下耳机,直起身,转头看着昏暗中的池非迟,“那如果有人可以接纳你的……”
“咚咚。”
年轻女佣端着托盘到了车旁,伸手敲了敲车窗,小心翼翼道,“打、打扰了,我给客人们泡茶,小兰小姐让我看看两位有没有醒着,顺便给两位送红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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