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八点。
一只乌鸦扇动翅膀,掠过一楼面向院子的窗户前,落在庭院圆桌上,抬头看了看院落里的接骨木,确认树上细长的枝叶没有遭到破坏,转头用喙细心梳理着身上的羽毛。
房间里,越水七槻睁开眼,迷迷糊糊间,想抬手揉眼,却发现手被压在被子下动弹不得,一下子清醒过来,侧头看了看池非迟近在咫尺的脸,呆呆走神。
她居然睡着了?这算什么事?她睡了自己的房东先生?不对不对,是池先生……也不对,算是她和池先生睡了一晚……感觉怎么说都很奇怪,但确实只是睡了一觉。
话说回来,池先生睡觉真乖啊,大概是让人看不到那种过于冷淡的视线,整张脸多了几分柔和,而且睡着时是什么样子,睡了几个小时还是什么样子,连身都不带翻一下的。
她知道自己睡觉不老实,一晚上翻来翻去,被子都能踢到一旁去,结果被池先生一只手镇压得一晚上没翻身……
非赤醒来之后,慢动作抬头看了看窗户,慢动作扭动身躯,爬上池非迟侧脸,探头看醒过来的越水七槻。
越水七槻侧头看到非赤探出的小脑袋,愣了一下,笑着轻声问候,“非赤,早啊。”
“早啊,越水小姐。”
非赤吐了吐蛇信子,把下颌搭在池非迟脸上,看着对面墙上的光影,恍惚打盹。
越水七槻抬眼打量着池非迟的脸。
池先生脸侧多了一条瞪着双眼的活蛇,那种又冷又凶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不过她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满足感。
拉了窗帘的房间里,光线不明不暗,正好是让人眼舒适的程度,被窝里暖烘烘的,搭在她被子上的手臂好像也没那么沉,听着耳边平缓的呼吸声,给她踏实又安心的感觉。
然后,她又困了……
“咔擦……咔擦……咔擦……”
时钟秒针有节奏地轻响,映在天花板上的窗框光影慢慢偏移。
池非迟睁开眼,低头看了看眼前越水七槻熟睡的脸,发现自己的‘手臂镇压’有效,收紧了手臂,将越水七槻连同被子揽入怀中。
越水七槻被动静惊醒,睡眼惺忪地转过头,“池先生,你醒了吗?”
“嗯,”池非迟松开了手,拉起被子坐起身,下床往房间外去,“我去洗澡,一会儿出去吃早餐。”
“啊,好……”
越水七槻坐起身,抬起右手抓了抓头发,表情呆滞。
她又睡着了?
……
半个小时后,两人走在林荫道上。
“叮铃!叮铃!”
三个小学生结伴骑着自行车,远远笑闹着到了近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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