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含着眼泪,吃了半碗面,便吃不下去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景华。
景华哑然失笑,此时他也觉得有些饿了,便就着天真用过的筷子囫囵吃起剩下的面来。
天真看到景华毫不嫌弃自己的用过的筷子和吃过的面,小脸微微一红,害羞地低下了头。
景华吃相饕餮,几大口就吃完了面,又仰起碗把汤也喝得干干净净,这才心满意足地把碗放下。
天真看着景华吃面幸福的样子,心里也微微欢喜起来。
景华坐在天真床边,柔声道:“真真,你不要害怕,明天我就去把你哥哥找回来。”
说完,景华目光一冷,又道:“哼,光天化日之下,敢放肆抓人,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惹的我真真妹妹伤心!”
天真心头微微一惊,连忙道:“景华大哥……你可千万不要和他们起了争执。”
景华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你这两天都没有休息,可让我心疼死了,好好的一朵小百合,都给哭成了水仙。快点睡下去,一切交给你景华大哥就行了。”
天真吐了吐舌头道:“景大哥……你说的话……真好听……要是,要是你能一直给我说这些话就好了……”越说道后面,天真的脸也越发地红润起来。
景华竟然老脸一红,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转移话题道:“咳咳,时候不早了,快点睡吧,我就在这儿守着你睡着。”
天真嗯了一声,有点不敢去看景华,忙闭上了眼睛。
景华看着天真,心里泛起柔情。
天真不是陆远蓉那般绝美的相貌,却处处透着一股娇憨可爱的味道。此时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脸蛋光滑粉嫩,小嘴红润欲滴,脸上的泪痕还在,平添几分楚楚可怜,璞玉一般的性格,更让人心动不已。
景华心中默念两声阿弥陀佛,强行让自己的血压降下来。
天真这两天时时刻刻担惊受怕,此时有景华在身边,顿时觉得有了依靠,心里也不那么怕了,安心下来以后,疲惫的身躯很快便使她沉入梦中。
景华又坐了一会儿,看着天真娇滴滴的小脸,心中一动,忍不住在天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才熄了灯,轻轻关上房门离去。
次日。
景华早早地起了床,走到天真房间门口侧耳倾听,知道天真还在睡,便不忍打扰天真,转身离去,到外面买了包子豆浆回来。
景华回来以后,天真才刚刚醒来。
景华将早餐端进来,又给天真打来洗漱用的水。
天真不好意思道:“景大哥……我自己能行。”
景华笑道:“你两天没休息,身子虚弱,就让景大哥好好照顾你吧。”
天真心头一甜,轻轻地点了点头。
待二人吃过了早餐,景华才拉起天真,准备出门。
天真问道:“景大哥,我们这是去哪里呢?”
景华冷笑一声,道:“衙门!”
小姑娘天生对衙门高堂有一种莫名的畏惧,怯生生道:“我们去哪里干什么?”
景华摸摸天真的头,柔声道:“真真,你什么都不用管,一切交给景大哥就行了。”
天真听得景华的话,心里顿时无比踏实,便认真的点点头。
两人来到衙门口,见到那些差役已经站在了门口候着。
大洪国行政区划类似元朝,划行省,省内有郡县。而官制类似宋明,一省最高长官为总督,地方上的郡守官则称为知府,县上父母官为县令。这渝州城内,最大的官便是巴郡知府了。
景华环顾四周,看到了一面大鼓,又想到前世电视剧里那些击鼓鸣怨的画面,便上前一步问一个衙役道:“老兄,我有事要找知府大人,是不是就敲这面鼓?”
那衙役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景华,见他衣着并不华贵,心中顿时轻视,瞪了一眼景华道:“你有什么事?知府大人每天可忙着呢,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就别来给知府大人添乱。”
景华稍微一欠身道:“确实有要紧事,麻烦您通融一下。”说着,景华塞了一块银子过去。
那衙役微微一愣,不动声色地将银子放进袖中,轻咳两声,不耐烦道:“那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禀报一下,这鼓你就别敲了,敲得人心烦。”
景华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那就麻烦老兄了!”
景华和天真就在衙门口等待。
过了一会儿,那衙役出来道:“大人应允了,待会儿朝堂之上你可要注意点!”
景华含笑点点头。
景华二人上了朝堂,两边都是执着大板子的衙役,只见一个头戴乌纱的官员缓缓走上高堂,缓缓坐下,一拍惊堂木道:“堂下何人,有何事啊?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天真吓得一个哆嗦,连忙准备跪下,却被景华拉住。
景华看着那个知府,两撇小胡子,眼睛米粒大小,活脱脱一只老鼠的模样,心中好笑,又看这朝堂果然和前世电视的一模一样,正感有趣,却听见那知府拍了惊堂木,吓了真真一跳,还要让自己跪下,顿时心中不悦。
那知府顿时一怒,呵道:“大胆!”
景华却是不慌不忙道:“知府大人,我不跪肯定是有原因的。”
知府微微一怔,又怒道:“你有什么理由?”
景华左右看了一下,脸上佯装犹豫,抱拳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儿,大人能否给我个单独的说话地方?”
知府米粒大的眼睛眯起来,更显得小了,只见他上下打量一番景华,觉得景华虽然穿着朴素,但气度不凡,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便道:“哼,神神秘秘,若是你的理由不好,可别怪本官办了你!”
景华微微一笑。
天真却紧张起来,担忧地望向景华。
景华给天真眨眨眼,示意她安心。
知府道:“随我来后堂吧。”
景华上前去了后堂。
后堂中只有景华和那知府二人。只见知府装模作样地手抄在身后,缓缓转过来,眼神傲慢道:“说吧。”
景华嘴角撑起一丝微笑,没有搭腔,而是从怀里取出一块牌子,丢了过去。
那知府下意识接住牌子。一看,米粒小的眼睛顿时瞪大,手上立刻发抖,牌子差点拿捏不住,接着噗通一下给跪了下来。
景华被那知府的反应弄得一愣,心头微微吃惊,暗想这块牌子竟然这么大的威力?
景华本想,那万耿既然说了这腰牌有用,依照万耿的性格,那就肯定是非常有用的。所以景华虽然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而来,心里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但没想到,这知府见到腰牌,竟然吓成了这幅模样,景华顿时心里吃惊起那万耿的身份起来。
知府颤声道:“下官……下官罪该万死,不知是大人驾到,请恕冒犯之罪!”
景华装模作样道:“不知者不罪,你先起来吧。”
那知府这才小心翼翼地起身,呈着腰牌递了过来,同时脸色带着谄媚的笑容道:“不知……不知大人有什么吩咐?”
景华接过腰牌,暗想这腰牌果然好用,这回便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又把目光看向知府那双小眼睛,心中更加觉得想笑,脸上却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道:“我找你,当然是有事了。我须得麻烦你帮我找个人!”
那知府连忙道:“能为大人效劳,是下官的荣幸,大人尽管吩咐。”
景华想了想,开口道:“渝州城里的妙春堂,你知道吧?”
知府微微一愣,脑子里思索了一圈,他身居高堂,对这几日渝州城内传的妙春堂神医的事情并无耳闻,妙春堂在渝州城位置又偏僻,在众多药铺诊堂里又是比较小的,便想不起这个妙春堂是在哪里。
但这知府深谙为官之道,不敢回答说“不知道”,小心翼翼道:“大人,下官这就去查查。”
景华看了一眼知府,缓缓道:“不必查了,堂外那个姑娘就是妙春堂的。我要你找的这人,就是他的哥哥。”
知府露出一丝思考的神色,问道:“大人,不知那位姑娘的哥哥……”
景华打断道:“他的哥哥前两天被一伙人给抓去了,我要你找到他。”
知府脸色微微一惊,连忙道:“有这等事?”
景华道:“总之,越快越好。”
知府连忙跪下去说道:“是大人,下官这就让人去查。”顿了一下,那知府又问道:“不知大人找他是……”
景华哼了一声,落到那知府耳中犹如霹雳一般。
只听景华冷冷道:“不该问的别问!你找到人就行了。”
那知府吓得连忙磕头,嘴里不住道:“是是是是!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景华心里好笑,又轻哼一声道:“好了,快点去办事吧。”
这时,那知府才站起身来,向景华赔笑道:“大人,我这就命人去办,您就在我府上休息一会儿。”
景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又道:“也好,那就把那个姑娘也请进来,我们就在你府上静候佳音了。”
知府连忙答:“是是是!”
说罢,知府便要退出去。
景华想到什么,又道:“等等!”
知府连忙驻足,转身问道:“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景华道:“我不希望别人知道我的身份,明白吗!”
知府眼光一亮,谄笑道:“这个不劳大人吩咐,下官也知道。”
拿着那牌子的人,谁敢到处说他们的行踪?
待那知府出去,景华便在这内堂里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天真果真被一个衙役给带了进来。
天真此刻脸上还带着茫然和不知所措,一看到景华连忙小跑过去。
“景华大哥……他们……他们……”天真有些紧张,却又不知从何问起。刚才她在堂外,那知府大人先是狠狠臭骂了一顿衙役,然后又笑着问自己有没有被吓着,反倒把她弄得迷迷糊糊了。接着,知府又命人把她带到了这里。
景华笑道:“真真坐下。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就行。”
天真心中顿时欢喜起来,连忙问道:“那哥哥他……?”
景华胸有成竹道:“你放心吧。”
这时,有几个丫鬟从外面进来,手上端了精美的糕点,恭顺地放到景华他们面前的桌上,其中一个丫鬟道:“公子,知府命我们准备了糕点和茶水,请公子慢用。”
景华心中嘿嘿直笑,这个知府倒确实会做官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