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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卿颜不舍,千里寻夫

北梁军节节败退大漠敌军,消息传到各州府,振奋人心。

  皇帝决意一举灭掉大漠,以绝后患,下旨征招士兵,加征税收,募集贵族世家的银两,充实国库,以备军需。

  柳大爷丧事处理完毕,柳五开始着手处理家务,卿颜也回到王府了。

  卿颜与王爷已有半年未见,心中很是想念,可是没有收到一封家书,倒也落寞许多。

  陆夫人安慰她说在外打仗,身不由己,王爷也一定是想念她的。

  卿颜倒是觉得他与宛兮之间,怕是早已情投意合,私定终身。

  她越看那封休书,越是气恼,让张妈妈把它给烧毁了,自己在梅院练习书法,以平复心情。

  王府的事儿,大多是有陈管家和白子时打理,她在府上乐得清闲,偶尔回去禅意居处理事务,或是与五哥去一品居喝酒。

  王府后院,卿颜与张妈妈一同散步,回忆这些年在王府里,闹得天翻地覆,气得王爷吹胡子瞪眼,他却无可奈何地摇头,想起来倒是觉得好笑。

  张妈妈看着小姐一脸傻笑,也知道她是想念王爷了,在一旁静静走着,不打扰小姐的思绪。

  卿颜想不起是何时喜欢上那个不解风情、一脸严肃的他。

  王爷不爱聊天,她可以叽叽喳喳闹个不停,王爷不懂账务上的事,她可以请教府里的谋士们,但是王爷不知情归何处,她只能是无可奈何罢了。

  卿颜总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人比王爷更疼爱自己,但她却无法看透对方的心思。

  “王妃,近来天气转凉,你要注意身体,莫要染上风寒。”白子时拿着一件披风,递给卿颜。

  她示意张妈妈接过披风,继续向前走,并未停留下来。

  白子时觉得唐突了王妃,行礼后便向王妃告退,他转身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片刻,才舍得离开。

  自被王爷收留在府上,白子时勤学苦读,一心想要入朝为官。

  他不愿在王府白吃白喝,所以执意要在王府谋份差事,赚取银两,维持生计的同时,又能报恩王爷。

  穆寒便雇他为谋士,又兼任府里的管事,一个月付十两银子,允许他自由出入藏书阁。

  那日,他做完手上的活计,打算去藏书阁,刚走到后院,隐约听见丫环们抽泣的声音,他驻步仔细一听,丫环们似乎在喊王妃莫要摔着。

  白子时听闻王妃的事迹,想必她又是在王府里折腾了,于是赶紧跑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丫环们在高大的槐树下跪着,看着树上的王妃,急得哭哭啼啼地劝她下来。

  “王妃此处危险,你还是下来吧,呜呜……呜!若有什么闪失,奴婢们就算以死谢罪,也无法平息王爷的怒火,求你可怜可怜奴婢们,快下来吧。”

  “你们莫要担心,王爷就是纸老虎,他不敢拿你们怎样,这雏鸟们很是可怜,喂完它们,我就下来。”

  “……”白子时听这对话,想到王爷在战场杀敌无数,雷厉风行,除了这王妃胆大妄为外,这北梁国上下估计也没人敢惹恼王爷。他倒是心疼起这些丫环们,遇到这般刁蛮的主子。

  “王妃,王爷还有半个时辰就回来了,若是没有见你在书房温习,小的不知如何处理,还请王妃指示。”白子时行礼,对树上的人说道。

  “糟了……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白管事稍等下,我这就喂完了。”

  卿颜想起早上王爷出门时,嘱咐她要把琴谱好生温习,说是等他请的师傅来了,莫要再丢人现眼,气呼呼地别人给赶出去。

  此时她倒尴尬起来,暗自怪自己平日没有跟着罗义认真学武,如今这半吊子功夫,上树容易,下去倒是为难。

  “王妃,可是还犹豫什么?”白子时见她迟迟未动,疑惑地问了一句。

  “没有……,我就是想着这里风景不错,在待一会儿。”

  “那小的告退,不在此打扰王妃雅兴。”

  “等等,白管事你也算是武将之后,这功夫差不到哪里吧?”

  “虽不及家父,但也算过得去。”

  “那你教我如何下来,可好?”

  “王妃,这也不是一时半儿能教会的事,我还是让人给你拿个梯子。”

  “好吧……”

  白子时吩咐了一个丫环去找家丁,让他们搬个梯子过来,自己和其余人在这里守着王妃。他无意间抬头,瞥见王妃正悠然自得地看风景,倒觉得很可爱,问起身边的丫环,王妃怎么上去喂食的,一个丫环说本来王妃是想来赏景。

  听到树上叽叽喳喳的雏鸟叫,她多嘴说了一句这雏鸟的母亲,前日被府上顽皮的孩子打伤后坠地而亡,王妃趁着大家不注意,飞上树之后,嚷着要丫环们去拿雏鸟吃的食物。

  不敢违抗命令的丫环,只好去拿来食物,递给王妃喂食,王妃拿着食物一路往上爬,才寻找到鸟窝何处。一会儿,被派去的丫环带着几个家丁前来,搭好梯子后,嘱咐王妃小心点下来。

  白子时也是提心吊胆,怕她摔着了,无法跟王爷交待。卿颜在扶梯上,摇摇晃晃地,自己害怕起来,脚不小心踩空了,吓得闭上眼,跌落在地之后,本以为是很痛的,却没有一点感觉。

  她慢慢地睁开眼,看到男子白皙的脸颊,染上了一片红晕。旁边伺候的人赶紧扶王妃起来,地上的男子却是恍惚了。王妃见他还未起来,想必是伤到了,向他道谢后,让家丁扶白管家去上药,自己赶着去书房。后来王爷雇的琴师太过死板,又很严厉,卿颜十分不喜欢,还是把对方给赶出去了。

  京都内的琴师听闻是去圣亲王府,管家一时间竟找不到琴师来当差,白子时毛遂自荐,暂时教王妃识谱抚琴。他与她朝夕相处数日,与王妃兴趣相投,二人吟诗作赋,对酒当歌,成了好朋友。

  王府内,他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动,琴声婉转动听,脑海里全是与她相处时光。王爷在出征前,嘱咐自己要照顾好王妃,不能让她受委屈,他却是食言了。白子时爱慕着她,但想到此时乘虚而入,就十分不齿。

  白子时暗自关心她,为她打理好王府的事,不去扰佳人的清闲,知道此生无缘,唯有护她周全以求心安。

  穆寒的家书本应该是一个月以前就到了京都,但被驿站的人拦截下来,其原因是皇帝有令,圣亲王的一切书信皆不准流入京都城。卿颜接到相思阁的消息,对皇帝的行为,感到疑惑,于是让下面的人查清此事。

  皇帝害怕萧穆寒与上官余勾结,自然是不许任何书信流入京都,而且还抄录备份。边王因为大皇子被逐出皇族,所以将烟儿接回王府,写下一份休书于边王妃。在王妃的配合下,带着心爱的女子,逃离京都城,二人过着幸福的生活。

  皇帝震怒,派人抓捕逃走的二人,想要整顿皇族风气。沙王从此成了朝堂的香饽饽,大皇子和二皇子的追随者,都臣服于他。皇帝向来瞧不起老三,对此事并不上心。

  边王妃也得偿所愿,把王府的仆人遣散后。带走亡夫的灵牌,去了光临寺附近的尼姑庵,削发为尼,日夜抄送经文,青灯古佛伴余生。媚心在后宫如日中天,皇帝恩宠不断,就连朝政也为之懈怠。

  华盛宫西厢房内,皇帝与媚心醉酒之后,畅所欲言。他讲到身世悲惨,又说及初恋遭遇之事,但隐瞒了萧成的存在,皇帝泪眼朦胧。媚心将他抱在怀里,安抚他的情绪。

  “心儿,你有所不知,若说少年多舛,这天下谁也比不上三哥,你可想知道?”萧穆泽推开女子,试探地问道。

  “陛下,旁人如何妾身管不了,也不愿管。只想知道你的事,为你一人落泪便可。”

  “哈哈……还是心儿待我真心。”

  “妾身能脱离苦海,也是陛下的圣恩,自然一心一意为你。”

  “我信你。”穆泽含情脉脉地看着眼前的妙人,她的妩媚多情,只为自己一人,这是多么幸福的事。

  她却心不在焉,王爷在外征战,生死存亡不过一线之间,自己却要伺候视王爷为眼中钉的男人。萧穆泽将她抱起,走向内屋的床榻,在外伺候的宫女们熄灯离开厢房。媚心虽是红尘女,但余生已暗许王爷,对皇帝并无情意,利用相思阁的秘药,将他迷晕之后。

  她躺在一旁,想起与皇帝的相处,还有他那些酒后吐露的真言,就越发厌恶起萧穆泽。圣亲王对皇帝忠心不二,却因功高盖主,被他猜忌和陷害,嘴上满口仁义道德,心里却是污秽不堪,机关算尽,陷害忠良。

  为了查清皇帝的想法,卿颜秘密约见媚心。二人在禅意居禁室相见,茉莉在一旁伺候。

  “媚心姑娘在宫里可还习惯?”

  “拖王妃的福,奴在后宫过得算是平静,月妃虽厌恶奴,但也不敢造次。”

  “那就好,我找你来是想问一句,皇帝拦截书信,可是在筹划什么?”

  “奴收到王妃和东家的消息,就已经在暗自调查,皇帝与司徒风有一密谈之地,二人最近频繁相约,奴无能,探不出商谈的内容。”

  “无碍,媚心姑娘只需继续博得皇帝欢心,让他逐渐信任你,自然就会知道你想要的。”

  “是王妃。奴猜想皇帝是怕上官大人与王爷企图不轨。”

  “媚心姑娘,我多一句嘴,问你一个问题可好?”

  “王妃请讲。”

  “若是日后相思阁谋害圣亲王,你打算怎么做?”

  “东家有恩于奴,自是不会与他敌对,但王爷于奴而言,也是恩重如山,奴绝不会害他。”媚心笑着说,“若真发生的王妃所说之事,奴定当一死,不负他二人。”

  “但愿不会有此事发生,王府祠堂里摆放着前四位王妃的灵牌,我想着把她们送去广临寺,让得到高僧为之诵经。”

  “王妃心慈,与王爷是一对璧人,前王妃们定会保佑王府的。”

  “我倒是希望如此,可那位刘王妃,听闻即使已经刻入皇家玉碟,也与别的男子私通,在婚礼前夜逃走,全然不顾王爷颜面。每次想到这里,我就不愿做此事。”

  “……”

  “罢了,说起这算是王府的家事,不该与你多嘴。”

  “奴想那位王妃无论身在何处,也不敢妄想回王府。”

  “这我知晓,只愿她安分守己地度过余生。”

  “奴也会为王妃祈福,愿她安分守己。”

  “谢谢媚心姑娘,我把京都的事处理后,需要离开一阵子,你若有什么事要帮忙,找茉姐姐就好了。”

  “是王妃。”

  “若是媚心姑娘不急,可以尝尝茉姐姐的茶,好给她指点一二。”

  “王妃抬举奴了,我这茶艺,怎敢在禅意居班门弄斧?”

  “姑娘过谦了,难得出宫一趟,不必急着回去。”

  “是王妃。”

  媚心在禅意居与茉莉交流了茶道,相谈甚欢,多逗留了会儿,才离开此处。京都城的相思阁有禅意居相助,可谓是风生水起,惹得烟雨楼幕后之人,开始打压它。

  杨邪赶在皇帝之前,将大皇子收留在湖州别苑,派人伺候他的起居,挑拨是非,控制大皇子。他开始筹划如何夺取村长的禁书,相思阁的事暂由副东家打理,召集人手之后,去了京都最边远的村,研究入村的方法。

  卿颜把府上的事交给白子时,陆夫人也担心陆景年,于是与卿颜换上行装,二人赶往沙城。柳五派人暗中护送妹妹,皇帝忙着筹集军饷之事,所以并不知柳卿颜已经离开京都。

  司徒风为皇帝送去一美人,其相貌与萧成的母亲,极为相似,萧穆泽十分宠爱她,对媚心也就冷淡许多。皇帝近日心神不灵,御医多次诊断,确认为忧思过虑,积劳成疾。皇帝开始调养身体,多在御书房批复奏折。朝廷上的事,多半交给司徒风和上官余二人打理。

  穆寒在沙城注重防守,大漠多次进犯,也都是铩羽而归。王妃收到书信也有三个月,穆寒倒是奇怪,为何她不曾回信,他打算去问问景年。陆景年也很想念夫人,如今与她怕是一年未见,想来十分惭愧。他在书房描摹妻子的画像,被穆寒急促的走路声给打断。

  “出了何事?能见你这般急躁。”

  “我在想京都是否出了什么事,总觉得不安心。”

  “放宽心,上官大人与司徒风周旋,想必有什么动静的话,他自会通知我们。”

  “这倒也是,但为何我送去的家书,迟迟未有回信。”

  “……”景年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好友的模样,倒是想起宛兮离开军营时,他也是这般急躁。

  “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想你处事不惊,治军有方,为何在感情上如此愚笨,你对宛兮如今是何态度?”

  “她待我有救命之恩,如今又舍平静的生活,随我来这沙漠荒城,自然是以心相待,绝无虚假。”

  “算了,与你说也是白搭,我会派人去瞧瞧王府,让你安心些。”

  “多谢,我也是想那丫头毛燥,不善交际,柳家势力大不如之前,若是被人欺负了,也找不到人帮她出气。”

  “穆寒你变了,倒是变得我更喜欢你了些。”

  “……你也不是变了,整日除了军事,就是嫂子,也真是让人羡慕。”

  “等完了这里的事,我想带她回东莱,游玩一番,再来找你。”

  “好,这次可不要太久,我会想你。”

  “……嗯,你若再打扰我画她,可要恼你。”

  “不敢,我去城门走走,看看是否有异常之处。”

  “让司马潜陪着你,他在,我放心些。”

  “嗯……”

  穆寒离开城堡,带着司马潜去了北城门。沙城的药材匮乏,穆寒担忧被困的将领祸乱军营,所以下了密令,让宛兮亲自去一趟边州,派士兵护送她出城。

  三日前,卿颜与陆夫人马不停蹄地赶到边州,找了一家客栈落脚,今日打算动身去沙城,但被守城的士兵阻拦。宛兮到城门外,拿出入城令,士兵开门迎接,遇见女扮男装的王妃和师母,倒是觉得惊讶。带着二人一起去采购药材,在总兵府上休息,上官哲奉命在此守城,见宛兮来边州购置药材,亲自护卫她。

  宛兮带着王爷给的令牌,交给上官哲,并示意他遣散营内的士兵。

  等士兵们离开后,上官哲恭敬地问道:“请问苏先生,王爷此番派你来,可是有何指令?”

  “逃狱者,杀无赦。”

  “属下遵旨,定会顺利完成任务。”

  “我明日就回沙城,剩下的事就交给大人去办。”

  “苏先生放心,我会妥善处理。”

  “我带来军营的二位公子,是王爷的贵客,还望大人派兵保护他们。”

  “苏先生,我这就去派人保护二位公子。”

  “有劳大人了。”

  “苏先生,近日有奸商鱼目混珠,以次充好,我等不知这真假,还望你多加费心思。”

  “嗯……我会亲自去看看,草民还有事在身,就先行告退了。”

  “苏先生慢走。”

  宛兮离开营帐,去找宛兮和师母二人,让士兵送来吃食,把明日回沙城的消息告知她们。

  “王妃,这军营不必京都,是个受苦受累的地方,你金枝玉叶,来此处很不妥当。”

  “兮姐姐,我在王府里孤苦伶仃,想念王爷,风姐姐也很想念陆先生,所以才赶来这里,我不会添乱的。”

  “宛兮,我也是担心你师傅,这心里总是不踏实,你放心我会看着小丫头,让她不捣乱。”

  “我并非怕王妃捣乱,而是这沙城,危机四伏,若是敌军知道你在那里,指不定会加害王妃,王爷也就无心应战。”

  “我……我真的很想念王爷,所以才莽撞地赶来。”

  “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算了事已至此,到了沙城你们跟在我身边,也好保护你们。”

  “谢谢兮姐姐。”

  “好了,你我是朋友,说谢未免太生疏,我先去城内看看药材,你们在营内不要随处走动,注意安全。”

  “好,你去吧,我在这里照顾她。”

  宛兮离开军营,去药铺亲自督查,将劣等药材剔除,打探出谁人在倒卖药材后,把消息给上官哲,让他亲自查办此事。翌日清晨,宛兮带着运输队,离开边州赶往沙城复命。

  经过五日的赶路,她们终于进入沙城,把药材运到军营之后,宛兮准备带着她们二人去城堡。议事厅,穆寒心事重重,大漠近三日举兵进犯,而且人数是在不断扩大,看来敌人在试探沙城有多少兵马。

  城北门,战鼓齐鸣,号角催征,士兵来报大漠国主亲率五万大漠兵马,在城北门发动进攻。穆寒召集五万兵马,亲自率领出城,陈络二万人马垫后,守在城北门。

  城门外,黄沙漫天,马嘶长鸣,两军战鼓响彻云霄,一声令下,两国将士们冲锋陷阵,交汇于中心,场面一片混乱。

  穆寒因为休息贫乏,眼睛布满血丝,紧握手中的长剑,斩杀敌人,终于与大漠国主交战,二人实力相当,难以分出胜负。

  陆景年策马杀入敌营,与穆寒并肩作战,大漠国主自然知道不是他们的对手,并未与之死战,而是周旋一二。随即国主下令撤兵,由后面的骑兵补给,自己带着大部队撤出百里外,新入场的大漠兵冲入圈内,司马潜带兵出征抵抗。

  大漠主力兵,边打边退,骑兵为之掩护,穆寒深知不妙,为了止损,选择撤兵回城。双方损失不大,耗损兵力不多,但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穆寒的盔甲上染满鲜血,面目憔悴,吩咐司马潜把伤兵送往军医营帐,又下令清点伤亡人数。军医营帐内,宛兮忙得不可开交,卿颜和陆夫人也在一旁协助。景年与穆寒相识多年,知道他什么秉性,所以等伤兵被安置好后,才去宛兮那里取外伤的药。

  一进营帐内,看到夫人在忙上忙下的,气不打一处来,她怎么跑来这里。但想到穆寒的伤势,也只好隐忍不发。

  带着卿颜和夫人就去了城堡,屋内穆寒褪去铠甲,背部的剑伤流血不止,他已经吃了景年给的药丸,却无效果,看来这大漠国主小瞧不得。爬在床榻的穆寒陷入思考,他觉得这次突袭是别有目的,打算明日召集将领商议。

  景年拿着药和纱布,卿颜跟在身后。看到他伤痕累累,卿颜心疼不已,眼泪簌簌,在一旁协助景年为王爷上药。

  “嘶……陆景年,你可是要疼死我?”

  “你还知疼,我劝你多少次,上阵杀敌,顾着点自己,为何总是不听我的?”

  “我若不救他,岂不是有愧为人主?”

  “……”景年为他上药,用纱布包扎好伤口后,景年点燃檀香炉,看到他已经睡着,自己则离开屋内,卿颜则在一旁伺候,不曾离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