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犹然还被张玄之按在手下的公文,周楚在心中暗暗叹息,显然杜都督图谋巴蜀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眼线甚至都能够深入成都东南的犍为,更不用想在整个北方蜀道上又有多少杜英的眼线。
若是周楚贸然独身南下,恐怕凶多吉少,因为益州刺史府的势力,还不足以保证周楚能够安全平稳的通过整条蜀道。
本来下意识的露出无奈的笑容,但周楚一下子反应过来,换上感激不尽的神色,连连拱手:
“属下多谢郡公,愿随在郡公鞍前马后!”
杜英敲了敲桌子:
“否也,此次是长公主南下,本郡公亦然是随驾护送而已。”
“是是是!”周楚连忙应诺,看了一眼杜英和新安公主的位置,主次分明,心里当然要腹诽一声“你们两个这架势,到底谁护送谁?”。
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已经不重要了,先是被张玄之吓了一下,在道德良心上受到了谴责,接着又被杜英直接提出长公主南下巡视巴蜀,更是让周楚一时半刻找不出来新的反驳理由,顶多就是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些话翻出来再说一遍。
但是很显然,周楚从小接受的家教,让他在皇家的名号面前,会自然而然的倾向于选择顺从,这是他的父亲周抚当时死里逃生得出来的血泪教训,为此周抚虽然一直在桓温的麾下,但从来都没有真正效忠于桓温,镇守巴蜀之后就开始刻意的和桓温保持距离,便是因此。
桓温可能是下一个王敦,但朝廷,显然很有可能还是那个朝廷。
因此在周抚的眼中,杜英也好,桓温也罢,都不过是昙花一现的枭雄罢了,他绝对不愿意站错队。
这种思想显然也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同一个屋檐下的周楚,这让周楚在听到长公主的名号之时,第一反应自然是不敢反对。
尤其是现在,杜英明摆着是要把周楚当做人质,充分认识到自己的地位和身份的周楚,更是不敢吭声了。
杜英看着诚惶诚恐、不敢多吭声的周楚,安抚道:
“王师此次南下,是为了能够清缴山中余匪、路上恶盗,惩治不公、捍卫太平。
益州刺史戍守成都多年,有平定蜀中叛乱之功,因此纵然现在在施政上的确有失察之处,本郡公又怎么会不计刺史昔年之功而单纯惩治其过呢?
且本郡公不过是护卫长公主南下安民罢了,自然也无权决定谁坐在益州刺史的位置上,只要刺史配合、协作,那么郡公还是郡公,刺史还是刺史,此合作共赢之道也。”
周楚顿时打了一个激灵,脸上缓缓浮现出笑容,就差直接抱着杜英的大腿喊上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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