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流寇乱湖南

黄一苗非常欣赏这一时期许多知识分子的光明磊落，瞿式耜即使再厌恶郑芝龙这样的盗匪，但是对于郑芝龙的孩子，却关爱有加。他对自己的老师，对自己的学问再有自信，可是却希望孩子们得到更好的教育，在一时气极，将郑森领到自己住处稍安抚了一会后，便与来找他聊天的宋应星一同，领着到郑森到黄一苗那里，当着两兄妹的面说，“此子聪明隽秀，沉稳执着，将来必能成大器。非是我敢对老师不敬，只是我们所学，过于偏重文学一途，所以我虽甚爱此子，却不能害了他。你们两个，便看在我的面子上，亲自教他吧，也让他提前可入各系所听课，多接触各科知识。”

　　“可是，瞿师，难道不应该是你当他们的老师吗？这样，他们就是我师兄，师姐，怎地要我和他们学？我可不想拜他们为师，他们都不比我大多少。”郑森有点不情愿，虽然他对自己被劫持，也没有多少怨恨，但对自己拜谁为师，却是很在意的。

　　“娃儿，他们虽然年纪小，学问却远超老朽。说句不敬的话，便是吾师学问，也未必强得过黄大人兄妹两人。我来此很长时间，与黄大人兄妹两学了不少东西，若非他们坚持不肯收弟子，我都想再拜他们为师。三人行，必有我师，择其善者而从之，娃儿你记住，不要因为年龄、性别或族类，而有所抵触，只要人有长处，便可师事之。更何况黄大人兄妹，学究人人，端得是良师益友。他们掳你却未伤你，还让你在学院自由行动，学习东西，想必你也知道他们品性如何。”

　　郑森听他这么一说，便敛容向黄子琦、黄一苗拜道，“小子郑森，愿意随两位老师学习，望两位老师不吝赐教！”然而，便欲跪下，行磕头礼，却被黄子琦拦住了。

　　“郑森，你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男子汉。嗯，当然，现在年龄还小一点，不过也已经很不错了。既然你愿意与我们学习，那我要教的第一件事：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父母，不跪天！”

　　瞿式耜又吹胡子了，不过却难得没有反驳，这兄妹两人，不信天命，不事鬼神，不敬皇权，桩桩件件与他们不同。可是所做之事，又暗合儒家经世致用，仁政德教之倡议，害得他对这两兄妹的判断，很是矛盾。

　　瞿式耜不纠缠，郑森却要问，“可是，在泉州时，陈师说过，天地君亲师，都是要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