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寅也不管那圆公子听不听得懂,就从茶几上捡了个青枣嚼起来。
自从修炼了【狸变】之后,他一个原本极端挑食的肉食生物,愣是学会了吃素,尤其是绿色蔬果,细嚼慢咽,别有滋味。
问了传功长老,说是修炼木属性功法的副作用,到五行俱全,就不会再有此现象。
但若在五行不全的情况下强行提高木属性功法的境界,因肝属木,最终会导致肝脏过于发达,造成代谢功能过强,胆汁分泌过度。
而胆汁属于消化系统,这意味着专修木行的旁门术修会时时刻刻感到饥饿,人均大胃王。
同时,肝脏还会制造大量凝血因子!
凝血因子是参与血液凝固过程的各种蛋白质组分。
简单来说就是会使血液凝固!
血液凝固,人体“木化”!
一些专修木行的旁门术修,随着修为加深,脸上身上甚至会出现如年轮一般的“木纹”,到最后若不五行调和,更是会变成真正意义上的植物人!
因而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最好是兼修五行法诀,修行速度虽然会相对较缓,但会更加安全稳固。
徐寅如今已经学会了木属性的【狸变】和水属性的【呼风唤雨咒】,还差金土火三属法诀。
他将枣核放入盘中,转头对那圆公子问道:“圆兄,说来你那谣言是从哪里听来的?怎么如此夸张的谣言你也信?”
“这……”圆公子被怼了几次,已无半点气势,“我也是在一家客栈吃饭时,道听途说的。谁知道那些江湖游侠这么不靠谱?”
徐寅问道:“他们具体,是怎么说的?”
圆公子:“他们说灵犀剑宗的徐寅杀了许多老林寺的僧人,那老林寺的僧人向来慈悲为怀,还发放许愿签,让百姓在劳作之余,也有梦想可求,连这么好的人也杀,那徐寅岂不是比邪魔外道还要可恶?”
徐寅:“……”
这以讹传讹也就算了,你还能睁着眼睛颠倒黑白?
果然文人的嘴,武人的刀。
徐寅顿时嗤笑一声,以个人好恶编排事理的人不要太多,说到底都是屁股问题。
至于老林寺的许愿签,你指望骗氪公司有良心?
愚昧!
……
但窥一斑而见全豹。
也是老林寺的表面功夫做得太好,连这些读书人都是如此,更不用说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了。
难怪老林寺半月不发声,原来是在等舆论发酵!
“想我徐寅出道一个月,也就是想当个好人,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徐寅大摇其头。
“也就我明事理,知轻重,心中有度,胸有乾坤,腹能载舟,不会与俗人计较。”
心中解惑后,徐寅便又问那圆公子:“说来,这琅嬛画舫的花娘究竟有何魅力,能引来如此众多的文人雅客?”
“这才对嘛!”
圆公子抹了把汗,心道这姓徐的终于点到自己的长处了。
都到这种地方了,还能不谈风月?
圆公子昂起头,连声音都大了起来:“说到这琅嬛画舫的花娘,那真是天生丽质,风华绝代,可谓出淤泥而不染的典范!”
徐寅来了兴致:“哦,圆兄你这评价过了点吧?这种勾栏之地也能出莲花?”
“嘘!”
圆公子脸色一变,连忙示意徐寅轻点。
可惜为时已晚。
那些文人骚客虽是喜欢流连花船勾栏这等烟花之地,但却最容不得他人当面指出,真突出一个做女表子偏要立牌坊!
再加上与会之人都是冲着那花娘的清倌儿之身,从四面八方远道而来,更是容不得他人说其坏话了!
尤其不容“污蔑”的,就是那花娘的“纯洁”!
这就好比部分粉丝不能容忍偶像有男友一般,说到底……还是馋人家的身子!
认为偶像是自己的私有物,容不得他人染指。
而明知道自己和偶像八辈子都不一定能搭上关系,却硬是逼着自己不去想,做自我催眠。
眼下这群人,可不就是玄幻世界的饭圈雏形么?
甚至因为法不严,武不禁的原因,他们比饭圈更狂热,更危险!
徐寅,无疑是犯了众怒!
就仅是因为一句失言!
那圆公子也不知怎么想的,明明与徐寅是敌对关系,此刻竟然拉着徐寅的袖子,紧张道:“快,快道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瞧,洗白一个人就是这么简单。
周边数人因徐寅来时瞩目,本就一直看着他,因而全都听了去。
此刻几乎人人都是眼中含怒,有人仅是闭口怒视,有人却是悄然起身,大有一言不合便拔剑相向的架势。
一时之间,徐寅竟成众矢之的!
但他仍是神色如常,君子内省不疚,夫何忧何惧?
先前那得了徐寅一叠银票的女子,和一众佳人聚在一起,也是被吸引过来。
只见那徐公子见众人这般神色,竟也不惧,单是随意捡了一个方向,将那合起的扇柄捏在三指指尖,扇端斜斜搭在唇上,正露出一段唇角。
只见那唇角菱儿一般微微翘起,还不等看清,折扇徐徐拉开一段,登时便掩住了半张俊颜,只有一双黑灿灿桃花小眼无遮无拦,弯弯地笑着,合该是桃花托生的绝世风流,所到之处,没有不目眩神迷,颜色立变的。
谁说只有男子食色,女子亦是。
忽然有一女子小声道:“俊则俊矣,可惜就是鼻子大了点,眉眼小了点。”
她旁边一女子连忙拍了下她的手臂,嬉笑道:“林丫头,这也能挑出个不是来?你这眼光也恁高了!”
那女子便扭捏道:“即便如此,他还是第一。不知道花姑娘见了他,还能委屈自己,委身别人么?”
一马脸美女顿时冷笑:“这可由不得她!入了这行,就是这命!趁着年轻漂亮还能卖个好价钱,等年老色衰了可就不值钱了!”
那女子闻言低头:“也是。争来争去还是一个钱字。什么柳絮才高,风华绝代,不过是那些读书的就好这一口。”
唯有那事业线深邃的女子反复数着银票,笑嘻嘻道:“若是只争钱,花姑娘今夜多半能如愿以偿,就怕……瞧,花姑娘要出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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