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的棉、大顺的工业、欧洲的消费。
这是一个整体。
大顺选择了一条非常奇葩的路。资产阶级在18世纪开始的任务,是创造一个世界市场。显然,世界市场肯定要包括大顺内部市场。但显然,大顺的资产阶级在没有拿到统一的国内市场之前,就先创造了一个畸形的、扭曲的国际市场。
这是大顺的特殊情况决定的,土地广阔、世界三分之一甚至五分之二的人口、内部的长久统一。
使得这种奇葩情况,在此时的世界,能也只能在大顺出现。
举个例子。
法国的重农学派的改革,在历史上的评价非常高。尤其是粮食销售的改革——打破了法国的区域性经济,使得在法国内部,粮食出现了一个统一的国内市场。
这听起来,确实不错。
但要考虑到……法国的大小。
这句话放在大顺这边的语境下,大抵相当于说:河南濮阳的粮食,可以卖到驻马店去啦!
而在此之前,濮阳的粮食是不能离开濮阳的,必须要受到监管控制的,是不能运到驻马店去卖的。
国家和国家是不同的。大小也是不同的。
在法国,这是个惊天动地的大事,是法国达成内部统一市场的先驱、就93年风暴之前的预演。
在大顺,则压根算不得事。除非到崩溃的军阀混战的状态,否则,没听说过濮阳的粮食不能往驻马店运。
千里不贩籴的原因,不是因为封建法规定超过一千里不能卖粮食;而是因为必须要考虑到陆运成本的无形之手。
所以,在这种现实下,大顺这边搞出了奇葩的“内部市场有限制、外部市场塑造出了畸形的世界市场”的一套体系。
于大顺而言,原材料靠海外殖民地;市场靠海外和欧洲之前积累的存银;廉价劳动力靠内部地区的地主乡绅们兼并土地弄出来的一波波的失地百姓,历史上他们可是接受过一天两斤高粱米的低价来出卖自己的劳动力的。
而刨除掉大顺这边,欧洲那边的前提,是波托西银矿的无数印加百姓的血泪创造出来的。
没有世界货币,那就没有发达的世界贸易和统一的世界市场。欧洲的金银,充当了世界货币,尤其是充当了东西方贸易的媒介——大顺是个天生缺金银的国家。
因为如果欧洲没有金银,那么东西方贸易就很难发展成世界贸易:这不是说天不生欧洲万古如长夜。而是说……咋贸易?
白银是明顺几乎唯一能接受的进口商品,别的玩意儿根本不要,没有金银自然也就贸不起来啊。
固然说,国民财富不是金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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