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完全倒下,在魏军吹响进攻号角时,樊崇硬撑着身子站立,重新拎起斧头,用本能去战斗,在血与火中搏杀。
他不记得自己杀死了几个魏兵,十个?二十个?而年轻的亲卫和兄弟姊妹们,就在身边一个接一个倒下,连斧头也脱手遗失离他而去,直到最后,樊崇被从马上挥来的钝器重新击倒,随着身边一声声嘶喊,不省人事。
等再度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先前的一切厮杀仿佛都是一场漫长的梦,只有身上伤口痛感是真实的。
但它们都被妥善处理过,樊崇嗅了嗅,只觉周身都有一股酒味,摸索中,他发现干净的布带裹满他的背部、胳膊乃至于额头,外面套着一件赤色的赭衣,这是刑徒的衣着——随着眼睛适应,樊崇已经能看清周边情形了。
而他的双脚、双手,更被冰冷的镣铐锁住,周围除了御寒的被褥外,就只有一只装粪便的提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