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瓜从头到尾站在一旁倾听二人说话,心下疑惑:“我和金光子行踪不定,为什么姜前辈能找到我二人?是啦,他是算命先生,凡事都瞒不过他。”
念到此处,马大瓜顿时两目放光,震惊道:“姜老前辈能掐会算,屈指一算便能找出我二人的位置,佩服佩服!”
姜霜白忽然笑道:“事实并非如此,掐算也没多大用处,我找了你俩将近七日,走遍了醉镇的街头巷尾,却连你二人的人影都没找到。说来也巧,幸好我就住在城郊,离此地不远,我半夜时听见兵器磕碰的声音,心里面也是好奇,便爬出被窝前来查看,正好撞着你们,想来也是天意。”
金光子听见“天意”二字,神色有变,忙问道:“姜前辈,世界上真的有天意么?人世间的种种,真的归老天决断么?请前辈如实告知,不要蒙我。”金光子神色凝重,似乎很是在意。
姜霜白:“你的命格不佳,依照命书上解,属于短命天夭之人。不过,人命不由天定,可天意也不能尽如人意。”
三人均在回味话中含义,马大瓜突然叹道:“姜前辈说话总是云山雾罩的,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话。金光子你也不用和老天爷较劲,天底下人那么多,老天爷管不过来的。姜前辈,算命究竟可信么?”
姜霜白:“凡事不可尽信,若全按照天意行事,人有何用?”
马大瓜目光发直,嘴巴微微张开,眨巴眨巴眼睛,想不明白话中蕴藉,“姜前辈,先不说神仙鬼神之事,你刚才说找我二人有事相求,前辈若有事用的着我二人,尽管吩咐。”
“此事说来话长,我家离这里不远,你二人先随我回家,我和你们俩细细讲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你二人考虑清楚后再做定夺。”
姜霜白身影一晃,飘出破烂的草屋,朝远处跃去,他的身形单薄如柳絮,但每一步都能飞出数丈远,落脚点令人捉摸不定,显然身负上乘轻功,须臾间,姜霜白便赶回了家。
城郊外有一座简陋的泥土草木糊成的小屋,屋前还有一大块菜畦,种着白菜、萝卜、大葱、土豆……那就是姜霜白的家。
姜潮白单手推开老旧的木门,侧身等着金光子和马大瓜。他的房屋逼仄狭小,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尽是些破破烂烂的衣服,成堆的萝卜青菜。
金光子一进屋,一股贫寒艰苦的味道扑面而来,他看着数面被烟火熏黑的墙壁道:“姜前辈的生活也太清苦了,不愧是超然物外,视金钱如粪土的方外之人。”
姜霜白翻箱倒柜找出一盏油灯来,续上了灯油,点燃灯火后小屋顿时明亮不少,他笑道:“我年轻时整日和人打打杀杀,在江湖里快意恩仇,不知不觉中大好年华似水流去,如今年老体衰,没攒下养老的银两,也不愿盗金窃银,拦路抢劫,便在城郊开垦一片荒地,种些菜自给自足,时不时去城里摆摊算卦,赚些钱财贴补家用。日子虽然清苦些,但也能过得去。”
三人坐在屋中休息了片刻,马大瓜急忙问道:“前辈,你找我俩究竟有什么事?你一直不说,我心里就一直慌张,像是欠着别人钱似的。”
姜霜白道:“不急不急,我先给两位贤侄看个奇异的地方。”
他拄杖撑起身子,缓缓地靠近灶台,把架在灶上的大铁锅举起来拿开,姜霜白虽然仅剩一臂,但抬锅时丝毫不费力,锅沿不晃不抖,平稳至极。
姜霜白一跃跳入灶眼当中,刚想说话,却被马大瓜抢白:“哈哈哈哈,原来姜前辈是要掏灶灰,这事情简单,我会,前辈你快出来,别弄脏了衣裳,这粗重的活我来替你干。”
姜霜白笑而不语,伸手向灶眼里摸索,这灶眼较寻常农户的灶眼宽阔不少,其中站上一人绰绰有余。他似乎摸到一物,突然原地后跃跳上灶台,借着取出灶底之物,原来是一块小桌大小的铁板。
马大瓜惊道:“姜前辈,这铁板莫非是宝贝?铁板有什么奇异之处?”
姜霜白摇摇头,用手指向灶眼,教二人来看,心道:“常灵丹是天生奇才,武艺兵刃毒功医术无所不精,他天赋过人,聪慧无比,怎么收的亲传弟子有一点憨傻?他的脑子仿佛不大灵光,简直和常灵丹有天壤之别。”
顺着灶眼往里观看,只见灶底黑漆漆一片,中间有一圆洞,那洞宛如无底洞一般,完全望不到底,更不知道通往何处。
姜霜白解释道:“多年前我无意间发现了这里,那洞不过一丈余深,多年前我跃入洞中,在其中发现了一座令人震惊的地宫!”
金光子寻思此人曾救过自己的姓名,他和自己的奶奶是旧相识,应该不会设计陷害自己,卸下了疑虑,道:“这洞极其隐蔽,姜前辈能发现其中的地宫,真是敏锐过人。”
姜霜白:“我能发现这所地宫,也源于一场机缘巧合。我早年间常常意气用事,因此结下不少仇家,多年前遭仇家联合追杀,数十名江湖好手追我一人,我抵挡不住,与敌人鏖战时,被贼人斩断了一条胳膊,眼睛也几乎被完全划瞎。”
金光子心道:“姜前辈虽然深藏不露,但举手投足间能看出他内力强劲,功力极深,想来年轻时也是一位大高手,能将他逼上绝路的仇家,必然也是高手。”
姜霜白继续道:“我被敌人追的走投无路,身负重伤夤夜逃入山中,见有一伙盗墓贼正在掘坟盗墓,他们已经挖出了深洞,并钻入其中。我那时体力衰竭,无力继续逃跑,躲避追兵,我寻思那盗洞是一处绝佳的避难之处,心一横,也随那伙盗墓贼钻入了地宫当中。我方进洞,发现那伙盗墓贼触动了地宫里的机关,横七竖八的死了满地。我不敢深入地宫,但地宫是绝佳的避难所,我便将洞中用草木遮掩好,躲在洞中安心疗伤,老天开眼,我熬过了劫难,得以苟全性命。”
金光子问道:“敢问当年截杀姜老前辈的贼人都是谁?姜老前辈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举全教之力也要帮前辈报仇雪恨。”他双拳紧握,真的动了杀心。
哪知姜霜白闻言微笑道:“多谢贤侄好意,不过,那些贼人已经全被我杀干净了。”
“姜老前辈不用对伤害过自己的人心慈手软,无须蒙骗晚辈,请姜老前辈告诉我贼人的姓名,我必教他们付出代价,假使前辈不知道贼人的姓名,可还记得贼人的相貌特征?使用哪路功夫?”金光子斩钉截铁道。
姜霜白:“哈哈哈,贤侄,我知道你不信我这残疾老人能再举剑杀人,不过,那些贼人真被我全部血洗满门,我在地宫中得到一场机遇造化,武功大涨,拖着残躯依然能够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