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久病不朝的祐宁帝,强撑着上朝。
文武大臣心思各异,对昨日的刺客猜测纷纷。
陛下的反应,随后命人将刺客的尸身妥善处理的态度,在他们心里画下无数个问号。
坐在龙椅上的祐宁帝,容色有些憔悴,但眸光依然蕴含威仪,扫了一圈之后,徐徐开口:“昨日刺客,乃皇兄之子。”
萧长卿轻轻闭眼,几不可见地长舒一口气。
尽管昨日陛下的种种表现,足以支撑他深信,沈羲和的猜测,可这一刻才是真正尘埃落定。
陛下的话令萧长卿如释重负,可文武百官之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谦王王妃当年不是生下一位公主么?”
“是啊是啊,公主因体弱,当夜便夭折。”
“这,这皇子又是怎么回事?”
大臣们顾不得场合,忍不住窃窃私语,实在是陛下这话如平地惊雷,炸得他们脑子一团浆糊。
是祐宁帝一声轻咳声,才令大臣们都噤了生。
“当年……”祐宁帝深吸一口气,“皇嫂与皇后先后产子,皆为男婴。是朕看顾不力,指使皇兄之子被逆贼萧觉嵩掳走,此事干系重大,只得对外宣称皇嫂生下一女。”
萧长卿低下头,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讥似讽的笑。
不过陛下这个说法,大臣们很容易接受。
当时时局的确太复杂,谦王兵临城下,跟随部将大部分都是心腹,若是知晓谦王唯一的血脉被掳走,一定会穷尽全力去追寻,甚至不会轻易认可陛下登基。
一半或许是真的只认谦王,还有一半也是私心作祟,幼主哪里不比稳重的陛下更好操控?
至于应对宦臣,他们可没有那么长远的目光,他们只想自己眼下的利益。
“陛下,既是谦王之子,陛下要如何处置?”宗正寺卿出列询问。
他们已经没有资格在这件事情谏言,这涉及实在是深。虽然是刺客,可他是幼年走失,被萧觉嵩教养出对陛下满腔仇恨,且昨日他明明有机会重伤甚至取了陛下的性命,却仍旧是收了手,这又该如何定论。
“人已逝,终究是朕亏欠于他,着礼部与宗正寺持葬,比照皇子大殇。”祐宁帝声音不重,但语气却不容置疑。
百官们互相看了看,纷纷躬身:“陛下圣明。”
每一步,都在沈羲和的预料之中。
那么接下来,陛下也的确不可能再对沈羲和腹中骨肉下手,但陛下也不可能让沈羲和的孩子成为皇位的继承人,沈岳山位高权重,幼主登基,历来就是外戚专权的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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