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安归,有佳人相伴,那我,便不必再守了。”
信的最后,只剩了一个“安”字,拿着信的手慢慢攥紧,陈卿从来没有这般迷茫过。
一直以来,陈卿问心无愧,想当初救隐山一命,事后想来只觉自豪,既然自己性命无忧,拿一命换这里的人一命,定是十分划算,而且既然那人不会记得自己,让他自己去生活,却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竟会将一个记不清长相的人,放在心里苦守八年。
陈卿倚靠着墙边慢慢蹲下,将头埋进了自己的双臂之间,偷偷擦去眼角的泪水。
当初,究竟是救了他,还是害了他?
“王爷,隐山已经找到了。”
徐一闪和张馒见王爷在一棵树下驻足,盯着隐山那座茅屋出神,一动未动。
半晌,温凉寒怔怔开口。
“拿着这些银两,去山下找些人,厚葬。”
徐一闪和张馒相视一惊,犹豫着接过温凉寒的钱袋,没想到王爷会这般吩咐,却也没说什么,拉上了阿玄,三人下山找人了。
许久,陈卿才从茅屋中走出来,来到温凉寒身边。
温凉寒的视线落在她通红的眼上,袖中的双手不漏痕迹慢慢收紧。
陈卿徐徐抬头,看了温凉寒一眼,原本双眸里的光也是彻底暗淡下去,艰难着开口。
“王爷,是不是我害了他?”
见她想要落泪,温凉寒立马上前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卿卿,这件事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感受到王爷温暖的怀抱,陈卿却在一霎那崩溃,哭喊道:
“我当时真的……真的只是想救他。”
“我也不知道他……他会去跳崖。”
“我以为他会开始新的生活,从来没有想过……他、他……”
温凉寒抱的越来越紧,却是一直低声安慰她:“错不在你。”
他知道,隐山的死,陈卿将责任归到了自己身上,即便他不想承认,可是他一眼便知道隐山对陈卿用情至深,让他跳崖自尽的根本原因,不是陈卿不承认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真正的罪魁祸首,而是自己。
这个突然出现,抢走了他毕生所求的自己。
他知道现在的陈卿有些不知所措,可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害怕陈卿因为隐山的死自责,更害怕因为他,成了陈卿心里永远的痛。
“卿卿,别哭了好不好?”
之前的温凉寒平生都不曾用这种讨好的语气和旁人说话,却在遇见陈卿后,常常哄她。
良久,陈卿才有所缓和,眼泪却仍是止不住,看着一处发呆,低声道“王爷,我把实话告诉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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