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陈琳琳就将周围收拾妥当,在值班点到来之后回到了狗家村。
想象中的那刺目的红色并没有出现,除了有些不规则的泥巴屋被剑气毁坏了不少,其他的看上去和平时日常没有什么两样,陈琳琳仔细看去才能在角落看到星星点点的痕迹,不过看上去也都只有割手指留下的量差不多。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张元恶意的在陈琳琳身边惊讶的怪叫道:“这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我要的是鲜血直流,我要的是破碎残忍,我要是这个世界的人全部去死!”
缚灵幡每次使用都必须让使用者带上灵力,除非陈琳琳愿意用上今天的灵力将张元强行压回缚灵幡内,否则她只能忍着张元的各种暗示和话痨。
好在,这两年,陈琳琳也差不多习惯了张元的毒舌,对于张元大部分的话语基本上可是说是百毒不侵。
但张元最在行的,就是抓住陈琳琳能够被侵蚀的那一块。
“你不理我?”张元绕着四周张望状的陈琳琳一圈又一圈,“这样,你理我一下,我告诉你一件事。”
陈琳琳终于从四处张望中确认狗家村没有危险,这才忐忑而又小心翼翼的伸脚走进去。
“理我一下理我一下。”张元绕着陈琳琳,故意阻挡她的视线来彰显自己的存在,“这样,你理我一下,我立刻回到缚灵幡里面,今天之内绝不出来!”
陈琳琳朝前走了几步,她身为普通人的感知在这个时候一点帮助都给不了她,四周实在太过安静,安静到她不得不分出心思应付张元。
张元太吵,不让他闭嘴自己完全无法专心下来。
“理。”她说。
张元瞬间消失。
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般,他回到了缚灵幡内。
没了张元的故意干扰,陈琳琳很快发现了之前没有发现的。
狗家村不是没有人,只是他们都躲在屋子里面看着陈琳琳,观察带同时带着浓重的警惕和疑惑。
就像之前两年前陈琳琳来的时候,他们看她的眼神一样。
陈琳琳那一声理仿佛带着什么友好的信号,那些人纷纷从自己的屋子里面走了出来,陈琳琳这才发现待在这里的都是孩子。
“张大婶?”
陈琳琳疑惑道:“怎么村子里面只有你们,其他人呢?”
“张大婶不知道?”
“俺怎么知道?”陈琳琳一脸迷茫,“俺刚从狗舍值班回来。”
那些小孩面面相觑,人群中忽然冲出一个小女孩,那女孩看上去及其可爱,水嫩嫩的脸蛋配上大大的眼睛,与周围的孩子们粗糙的脸对比鲜明,她上前拉住陈琳琳的手,仰着头哀求道:“张婶,你可以带着我去找他们吗?我好担心他们。”
陈琳琳伸手摸了摸那孩子的脸,直接在对方的脸上留下了两道黑手印,“行。”
陈琳琳让其他孩子待在家中等待,一把抱起小女孩,离开了苟家村寻找那些不知所踪的大人们。
有着怀里的可爱少女,不过随便走走,陈琳琳便远远看到了几位穿着精致的人。
是那些修士们。
那些人穿着破损的衣物围成圈似乎在说着什么,为首的那人正是穿着紫色内门弟子服饰的童安。
修士们很快发现了陈琳琳,停下交谈,对于陈琳琳将猫丫丫带来的举动虽然不解但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将他们带进了山洞内。
山洞内人满为患,血液特有的腥味在半封闭的山洞几乎凝结,伤员或躺或坐,只有几位懂得医术的人在四处游走,竭尽全力救治着所有人。
猫丫丫在村子巨变之后对这个场景带有极大的恐惧,几乎在走进山洞的一刹那就疯狂的挣扎起来,摆脱了陈琳琳的怀抱不顾一切的横冲直撞起来,最后闭着眼睛直直的撞进了正在养伤的季景焕怀中。
不愧是女主之一。
陈琳琳连山洞都没完全看清,就已经找到了目标。
她三两步上前,将猫丫丫强行从季景焕怀里拽出,歉意的问道:“不好意思啊,丫丫也是不小心的,你你是那天的仙长大人?您没事吧,受伤了吗?伤势严重吗?具体是什么情况?”
她一连串的问题直接砸懵了季景焕,他楞了一下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伤口,回答道:“我没事。”
陈琳琳将季景焕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这才笑了笑,“您没事实在太好了。”
【经过检测,《仙魔》世界季景焕季景焕目前伤势较重,腹部,腰部有两处撕裂痕,右臂少了一块五厘米长半厘米宽的肉,肩膀处有脱臼的痕迹,其他地方伤势为轻伤。伤口处涂抹五品金疮药,预计三天恢复。】
预计三天啊。
陈琳琳一松手,毫无准备的猫丫丫直接砸进季景焕的怀里,给他的伤口带来二次伤害,一时之间,痛呼和道歉声此起彼伏。
陈琳琳连忙道歉,随后加入了帮忙包扎的人群中,将猫丫丫留给了季景焕。
季景焕看着陈琳琳起身来就要离开,刚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自己有些胡搅蛮缠。
虽说那句小心让他记到了现在,但之前对方就已经说过,那不过只是一个误会和错觉,自己没必要上纲上线的一直问她,倒是平白无故让眼前这个寡妇更加心惊胆战。
他看着对方小心翼翼地避过倒在地上的那些男人们,从其他女人那里接过包扎的细活儿,仔细的给那些伤员们包扎,用沙哑粗犷的声音安慰他们,越发觉得对方和自己认识的人没有丝毫关系。
他彻底放下了对寡妇的注意,低头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当年那个救下他的人,如今又身在何方。
“季哥哥。”
待在他身边的这个小女孩儿看上去可爱而又让人怜爱,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到地上那深褐色的颜色带着惊慌和无措,细嫩的小手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角,明明害怕到不行,却还是死死地盯着那里,想要让自己记住眼前这恐怖的一切,让自己好好适应下来。
这个女孩之所以会这样逼着自己,都是因为他当时所说的那些重话。
季景焕看着眼前这个和他有相同经历的小女孩儿,轻轻叹了口气,伸出完好的左手,按住他的脑袋,将他的头轻轻按进自己的怀中。
“不想看就不要看。”他说着,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一个清冷的身影。
那年,那个女人在救了他后,顺着他的指引来到了后院,入目的却全是一片血红。
是那个女人将僵在那里浑身发抖的他扶稳,对他说。
“你还有我。”
“你还有我。”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