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 八岐大蛇的阻击
怪物的养殖场。
这是荒川铃木推开实验室的门后，对眼前所见的评价。
整个房间中，大量扭曲蠕动的仿佛史莱姆一般的灰色怪物，正在朝着中心处的一张白色的床移动。
那张床上，躺着一名白发少女。
所有怪物仿佛朝圣一般，跪倒在床边。
耳畔是未知而又诡异的吟语，怪物们挥舞着淡蓝色的触须，仿佛在进行着某种未知的仪式。
荒川铃木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它们的注意。
哒！哒！哒
木屐踩踏在地面发出的响动。
随着荒川铃木朝着中心处的床走去。
他身边的蓝色光圈，将那些试图攻击他的怪物全部排斥到一边。
仔细的观察着床上的少女。
皱起的眉头，紧闭的双眼，半张半合的嘴唇，微不可查的吟语。
少女似乎深陷于某种困境之中。
将手按在少女的头部。
柔和的金色灵气，一点点的渗入。
......
无垠宇宙的某个未知空间之中。
神无正小心的躲藏在一颗陨石的后方，她努力的隐藏着自己的身体，尽可能的不露出一丝身形。
但很快，她的身体不自觉的抖动了起来。
生而对于天敌的恐惧，使得她感知到远处深邃的黑暗之中，一团无可名状的阴影，正在接近。
无数从阴影中蔓延而出的触须，正在延伸而来。
低沉的无法知悉的吟语伴随而来，脑中隐约浮现一个模糊影像。
压抑而又惶恐。
逃！
意识自发的判断。
竭尽全力的逃窜，只是面对身后越来越近，不可知有多庞大的阴影，她是如此的渺小。
仿佛一粒尘埃与恒星的对比。
口干舌燥，浑身抖动。
刺骨的寒冷，凝聚在心口，冻结了她体内的血液。
面对这无垠宇宙，神无只觉得自己已经无处可逃。
就在她停止自己的步伐，准备独自面对死亡时，一股温暖的感觉，忽然从心中涌出。
金色的粒子从心口朝外扩散，形成了一道光束，帮助她阻隔了来自身后触须的侵扰。
她感觉自己正在被这些金色粒子牵引着，进入某处。
......
荒川铃木以公主抱的姿势，抱着神无走出实验室。
走入活动大厅，许多穿着长袍，脖颈处标有数字编码的人，正茫然的看着倒了一地的守卫。
他们的神态几乎全都带着绝望。
当他们注意到从白色回廊中走出的那人时，全都下意识的退到两侧，让开了道路。
荒川铃木抱着神无走到活动大厅的入口处，转过身，看着这群人。
“你们渴望自由吗？”
“你们渴望新生吗？”
“如果你们愿意，跟上我的步伐，我将带你们离开这里，不要犹豫，不要迷茫，不要害怕。”
惶惶如神音，回荡在耳畔。
那人说完后，转身直接朝着未知的房间走去。
“自由？”
“新生？”
“我们渴望吗？”
多数的人嘴中茫然自语，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色长袍，转身看着同伴脖颈处的数字编码。
在这里，他们只有编码，没有姓名，没有自由，没有选择生的权利。
等待他们的只有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死亡。
而现在，当有人将自由与新生摆在他们眼前时，他们的心中，彷徨而又迷惘。
只是当所有人都在沉思的时候，站立在他们中的某人，却率先动了起来，在短暂的恍惚后，他立刻跟上了那位的步伐。
编号C29987，他曾亲眼目睹那人的出现，目睹那人随意的挥手之间就将那恐怖的魔鬼击杀，对于那人的实力，他带着崇拜。
无与伦比的崇拜，他如同神明一般将自己带离了地狱，他的话，自然就是神的箴言。
羊群效应就在这群人中诞生了。
伴随着第一人的出现，陆陆续续，所有人都跟上了那人的步伐。
他们看到了粉碎的房间，看到了代表自由的通向外界的通道。
突如起来的惊喜，将他们带出了无尽的世界。
他们自由了。
他们获得新生了。
呼吸着与养殖场中完全不同的空气，看着头顶悬于空中的圆月。
他们的激动之情溢于颜表。
只是当某个沙哑的苍老声音响起的时候，他们全身的血液似乎再次冻结了。
“妖狐，看你干的天大的好事，呵呵。”
“主人的计划，全都被你打乱了啊。”
月光下，某个悬于空中，满脸褶皱的老者，正平静的注视着站立在曲径上的荒川铃木。
“老朽从未有过如今日这般愤怒。”
“原本老朽还有些不确信，但鸦也是你杀的吧？”
“为了区区一件道具，你做的好事！”
“今日，不死不休！”
老者的身体正在发生着蜕变。
蛇蜕皮，蜕掉人类的身躯后。
如山岳般的庞然大物，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其八颗狰狞的头颅正在吐着冰冷的信子。
竖起的瞳孔中带着无尽的冰寒。
冲天的妖气，遮蔽了空中的圆月，压抑而又深沉。
乌云在转瞬间笼罩天空。
轰隆隆！
白色的雷霆的乌云中翻腾，大风开始呼啸。
荒川铃木平静的注视着那只庞大的妖怪，身后涟漪浮现，一个带着蛭子面具的人缓缓浮现。
将神无放到分身的手中。
荒川铃木朝前踏出了一步，金色的灵气以他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
阻挡了蔓延而来的无尽妖气。
哒！
哒！
哒！
每一步的前行，金色灵气掀起大片的浪潮，冲击着汹涌的妖气。
无声无息间，八岐大蛇的八颗狰狞头颅前，汇聚了八颗妖闪。
黑色流动的妖气带着一股灭世的气息，朝着荒川铃木以及他身后的众人冲击而来。
“渗みだす混浊の纹章、不逊なる狂気の器...灵气的牢笼，金棺”
平静而又深沉的咒语吟诵声在黑暗中回荡在众人耳边。
一字一句，清晰而又恍惚。
面对死亡的威胁，众人绝望的看着他们前方给予了他们自由与新生的那人，只见那人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流动的金色粒子在他的手中孕育而生。
在那八道代表着死亡的黑色射线即将临近的瞬间，金色的巨棺凭空竖起，将他们与外界的世界隔绝。
死亡射线不断的冲击着灵气壁垒，却无法撼动它分毫。
在众人震撼的目光中，宛如神明一般的那人，朝前踏出了一步，跨越空间，直接出现在了那只庞然大物的上方。
他的手中，一道贯穿天际的金色光束，猛然轰出！